扭?
令嘉将脑子里的燕王殿下从头到脚放大了看,愣是没找出和这两字的关联。
公孙皇后似是看出令嘉的不信,笑了笑,说道:“五郎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热天,我给他们兄妹做杏酪,那会九郎还小吃不得杏酪,于是四个孩子,一人一碗。四娘贪嘴,吃完她的一碗后,馋上五郎那一碗。五郎不肯让,四娘就闹了起来。大郎和大娘两个脾气好,要拿自己的那碗安抚四娘,结果五郎硬是拦着,不许他们这么做,四娘被五郎气得哭了好半晌。”
令嘉听后十分同情长乐公主,摊上这么个小气的兄长,也真倒霉,一碗杏酪舍不得就算了,还不让别人舍,也够讨厌的了。要换作她的六个兄长,别说一碗杏酪,就是傅家的……
这时,一道灵光闪过,令嘉怔愣了一瞬。
她不禁看向公孙皇后,她唇边的笑不知何时多了些涩意。
“其实五郎并不如何喜欢杏酪,他惯是嫌太甜,若非我哄着,他根本不会吃,但他依旧不会允许四娘去抢他不想吃的杏酪。而且他还不愿拿大郎和大娘的好意去安抚四娘。这样的性子,可不是别扭嘛。”
令嘉再看公孙皇后,她的笑又是和煦如初。
令嘉想了想说道:“那时殿下年纪小,有些不懂事也是正常。”
公孙皇后幽幽叹道:“现在也不友爱。前些日子四娘看上了他那匹照夜玉狮子,叫他半点不留情地堵了回来。”
令嘉忍不住看了公孙皇后一眼,这位蕙质兰心的皇后娘娘难道听不出来她方才那话纯是场面话吗?她一个刚嫁过来的人,能知道只对兄妹什么事啊!
见公孙皇后一脸情真意切的无奈,令嘉只好干巴巴地说道:“唇齿尚有磕绊之时,殿下和公主小有争端也是常态,无碍手足情深。”
“手足情深……”公孙皇后笑了笑。
令嘉权当自己没听懂这笑里的慨叹。
公孙皇后意味不明地说道:“说来,五郎这般别扭,但在七娘你身上倒是意外的坦率。”
令嘉面上从容,后背却是不明显地僵了僵。
好在下一刻公孙皇后又面带促狭地说道:“春日宴上他给你送的那株玉楼点翠还是从我这拿的。”
令嘉低头做娇羞状:“让母后见笑了。”
接着,公孙皇后忽然问道:“七娘,你和五郎房事如何?”
晴天一道霹雳直劈令嘉头上。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以端庄贤惠闻名于外的公孙皇后,她神色坦然,半点不见羞意,好似问的不是儿子儿媳的床帏私事,而是什么正事一般。
好一会,令嘉从“传言不可信”的郁闷中恢复过来,木然答道:“还好。”
震惊之下,她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连娇羞都忘了装。
公孙皇后并不以为奇,只面带欣慰道:“那就好。虽然知道你们之前全了礼,但还是有些担心他叫你受委屈。五郎性子怪,身边连个使女都不肯留,更别说收用了。官家和我一直担心他在这事上走偏。”
令嘉木着脸,不知道如何作答。
公孙皇后也不需她作答,兀自说了下去:“你和五郎正当龄,身子也康健,想来过不久,也该有好消息了。不知是男还是女,不过不论男女,以你们夫妻的容色看,定是一等一的玉雪可爱。那时大郎那边也差不多有喜讯了,再加上大娘肚子里的孩子,再过几年兄弟姐妹几个就能一块在崇文馆入学了……”
令嘉听着公孙皇后展望美好未来,不禁黯然神伤:要早知道私底下,公孙皇后会是这么副模样,就是日头再热十倍,打猎再辛苦个十倍,她也要选下台啊!
燕王殿下,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快扛不住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