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凉爽的风吹在后颈处,稍稍缓解了他的紧张。
他开始仔细思考自己在此地的衣食住行。
衣服都是自己带来的,没毛病。
吃饭,零食被没收了。薛小满看了看正在煮饭的奶奶,好像是在煮面条,里头只有青菜没有肉......
正思考着,窗外传来咯咯咯哒的哀嚎声,薛小满探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只见陆修信手拿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另一只手抓住那只欺负过自己的老母鸡。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在它脖子上来了一刀,鲜血顿时从血管中迸出。
血液到陆修信脸上,他依旧面不改色地拿着碗接鸡血。
那几滴血液形状不规则,正好在陆修信眼下的地方,而他斜上方正好有个摄像头,刚好转了个头,对准了陆修信。
陆修信抬起眼皮看了镜头一眼,用拇指拭去血迹。
他单眼皮,眼白多,肤色偏黑,脸颊轮廓分明,抿着唇朝上看的时候满是厌世感。
弹幕直接炸了。
【啊我真的可以的!】
【别说了,这是我心动的第53764个男生】
【姐可妹亦】
【姐妹们这已经不是鸡笼警告了,是鸡死警告】
【艹,我一男的都心动了】
观众们的观感十分完美,收视率就又上升了,两个导演又对望着挠了挠头。
只有窗户这边的晕血薛小满摸着自己的胸口瑟瑟发抖,杀鸡的这一幕刺激着他幼小的心灵,只觉得陆修信更恐怖了。
吃...还是不吃...
吃,害怕,不吃,但民以食为天呐......
院外的老母鸡垂死挣扎地叫了几声,像是在问薛小满到底吃不吃。
薛小满立即疯狂摇头,不吃了不吃了,吃多了会被杀掉的...
住。
还没细考虑,他就觉得有点憋得慌,毕竟这半天都没上厕所了,刚刚还差点被吓尿。
他已经锁定了院子旁边的一个小屋,觉得那就是厕所。不抱太大的希望,就希望能干净一点,就一点就行。
但现实总是比残酷更残酷。
厕所虽是旱厕,但其实还是挺干净的。
残酷的其实是薛小满就在里面呆了不到一分钟,两瓣屁\\股就被蚊子咬了五个包,左三右二。位置都贼尴尬,搞得他还不好意思在镜头下把手掏进去挠!
人间他\\妈\\的不值得!
陆修信把鸡杀完后端回了屋里。
“小信。”奶奶看着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小满,“你带崽崽去隔壁屋,帮他安顿一下住的地方。”
隔壁屋就是刚刚薛小满换裤子的那个,这间屋平时是陆小余住的。
“你住这里。”陆修信指指这间屋,言简意赅。
薛小满还惦记着刚刚陆修信杀鸡的血腥场面,再加上他的确不太会和陆修信这种性格的人相处,又怕他,此时一个大气都不敢喘,只唯唯诺诺地点头:“嗯,嗯,谢谢。”
陆修信又指指床铺:“都是洗过的。”
怂小满:“嗯,嗯,谢谢。”
“桌子和柜子都可以用。”
“嗯,嗯,谢谢。”
连着三句的复读式回答,陆修信忍不住看了薛小满一眼。
对方眼神躲闪,显然不敢看自己。
陆修信皱了皱眉,心里头莫名有点烦躁,他伸手将行李箱拎进来,放在床下后出去了,全程一言不发。
关门后,薛小满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的朋友们个个性格比较开朗,话多又皮,薛小满自己也是这个性格,所以遇到陆修信这种性格的,真不好对付。本来初次见面就尴尬,对方惜字如金,性格变幻不定,长得也不好相处。
总之就是不承认自己有点怂,还有点怕他。
薛小满看看自己的行李箱,想到里面的礼物,长长地叹了口气,头也疼。
说真的,他真不喜欢这个地方,也可以说是不适应,方方面面都不适应。
真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一个月...
薛小满又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T恤,裤子,睡衣...”薛小满一边念叨一边收拾东西,“衣服都乱了。”
他打开收纳袋,打算重新叠一下衣服。
刚抖了下外套,却见从衣服里掉出一个糖果盒子,盒子上还夹了张纸。
薛小满只看一眼,眼眶就红了。
纸上写:“山中天气多变,虽然是夏天,但还是要准备个厚外套免得降温。加油,小满。
——妈妈”
夕阳时微凉的风从窗户中钻入,悄悄吹动额发,吹散了所有伪装的盔甲。
薛小满缓缓将这件衣服套在身上,揉了揉眼,吸了吸鼻子。
来时舟车劳顿,到了后又百般折腾,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暗,月光站在窗口,灰尘像是精灵一样在月色中漂浮,看起来是个很美好的画面,而薛小满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床板太硬,铬得豌豆小满腰疼。枕头不知是什么布料的,有些刺激皮肤,脸上痒痒的起了一片红疹子。窗户没关严实,身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