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释怀之后,我也就放他一马不和他计较了,这也等于是放过自己。
他虽然有时候心眼儿小的比针孔还要小,但大部分时候其实还是很包容的,或者说,其实他本身就不爱和人计较。
要说他和我相配,不如说我们有一些比较像的地方。
譬如从小就没有太好的父母缘分,可是却又有一些长辈缘、手足缘;譬如我们都很喜欢独处,都爱爬到树上去躲起来;譬如很多时候都能快速冷静下来,对很多人在意的事情我们都不在意,真正在意的人事其实都少之又少;譬如我们其实都很固执,一旦钻牛角尖,就很难走出来。
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释怀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与其说是释怀,还不如说是因为记忆里边的很多关键细节并没有回来,所以才暂且放下……这么说来,其实他比我要固执的多,我可比他心胸宽广多了。”
想到这里,凤殊就忍不住去寻找君临的身影。
没看见。
这才又想起来他到别的观众席去跟进情况了。
“你在和谁聊天?这么忘神。要不是我在这里,我都怀疑有人进来杀了你你都不知道。”
凤小七看她终于有心思观察四周,这才出言揶揄。
“对不起,过了很久?聊着聊着就忘了。”
凤殊摸了摸鼻梁,感到很是尴尬。
“小姐,我们虽然聊了很多,但其实才几分钟。七小姐是开玩笑的。”
小绿猜对了,凤小七还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们现在走吗?”
“君临不是说了要等他通知?坐着吧。这里暂时没有我对付不了的人,虫族也一样。”
凤小七掏出来两个水果,自己啃一个,丢给她一个。
“谢谢。”
凤殊认出来了,是她在凤家常吃的翠丽果。
“你也喜欢?”
“嗯。二姐总是隔几天就弄一堆过来给我。那时候我都忘记怎么说话了,亏得她很有耐心地陪我。我们的姐妹情谊就是从吃翠丽果和学说话开始的。”
“凤小二变得这么懂事了?以前我在的时候她还总是哭哭啼啼的。”
凤殊愣了愣,“二姐哭哭啼啼的?”
凤小七表示自己没有骗她,“她从小就爱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反正太爷爷他们都为她费了不少心,最开始的五六年个个长辈都为了她愁眉苦脸的。
我八岁之前一直在家,反正打我能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她能够十天都高高兴兴完全不见眼泪的,基本上三天哭一次,而且还是大哭特哭的那一种。所以其实我们私底下都笑话她是一个哭包。”
凤殊惊讶得连翠丽果都忘了吃。
“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看来变化真的很大。之前听人说她其实已经改得很好了,我还一直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凤小七吃完了,见她还是将果子握在手里,便又拿过来吃掉。
“大姐姐和我在战场上刚碰面的时候,就达成了共识,我们都想要留在前线,不回凤家,所以如果可能,我们俩一定要尽力去带其他的几个姐妹,看她们能不能接手。
我们都觉得结婚生子什么的太麻烦了,去和一个男人相处一生,操心孩子一生,这种事情真的难度级别高得太恐怖,远远不如和虫族战斗来得简单直接。
可是我们既然被送到了战场上训练,这意味着长辈们肯定是希望从我们俩当中选一个人做继承人。凤家一直就是这么干的,虽然不是说每一代都这样,可例外的情况很少。
想要成为继承人,总是要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历残酷的训练。这种训练不单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唯有全身心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战斗,才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掌舵者的能力,在危机关头力挽狂澜。
我们都知道我们被寄予了深切厚望,如果三姐和四姐还在,家族可以考虑的余地会更多,可后来你也知道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凤小二太爱哭,一点点的事情就能够哭得死去活来的,让她上战场,她可能哭哭啼啼地自动送到虫族嘴边去当食物呢。
凤小五凤小六那对双胞胎实在是感情太要好了,但凡感情不那么好,最起码还可以将凤小六也送到战场上去的。但是不行,她时刻都担心着凤小五,凤小五也对她最服气,有时候长辈的话都不听,凤小六的话她却总是乖乖照做的。
凤小十就算了。我了解不多,但仅有的几次见面都让我印象不佳。凤小二爱哭让我觉得腻歪,凤小五脾气急躁粗鲁让我懒得搭理,凤小六是个懂事明理的,偏偏碰到凤小五的事情时她往往都不能始终如一地保持她的客观冷静的作风,容易为人挑拨离间。
那些年,我可是一心一意地盼望着小九能够早一点回家。
大姐姐为人宽厚,可其实也不太爱说话。我们两个就算一起休息大半天,也常常说不到十句话。很多人都说我沉默寡言,其实他们是没有见到过大姐姐私底下的样子。她其实才是我们这一辈里头最最安静的人。
你以后见到她就明白了。如果她不是长姐,我相信她肯定很乐意做一个哑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