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临已经睡过去很久了,凤殊依旧在想着之前的问题。
如果她没有回答“是”,或者说,没有那么毫不迟疑地给予肯定的回答,也许君临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没几秒,便陷入了沉睡。
这种突如其来的沉寂与受伤,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很快会醒过来,追着她继续聊此前的话题。但显然她猜错了。他一睡不醒,直到现在,她已经按着自己的就餐次数算了算,大致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依然毫无动静。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搞毫无防范地对他说那些话。毕竟,她和他并没有彼此相爱。她怎么可以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因为他爱慕她,因为她信任他,就和他分享她前生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对凤昀,对凤夫妇,她都没有说过这么全面与私密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我对你太放肆了。如果不是这样,也许你不会在失忆之后仍然对我怀抱期待。”
凤殊吃完了自己的早饭,便掏出来两管营养剂,慢慢地喂他喝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之前一样有在听,我就当你是吧。
君临,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各种不如意的事情。以后如果我们真的可以走到一起,我会为了之前用那样的态度说那句话而向你道歉。我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不过,这是事实,你如果因此受到伤害,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过去。我不能,你也不能。
我从前的人生里,感情生活只有驴打滚,到死也只有他一个人。而现在,你活在我的身边。也许未来,你会成为我的伴侣。可不管如何,驴打滚永远都埋葬在我的心底最深处,就像我从前的人生一样,从前的我,不会经常想起来,可铸就了今天的我的那个凤殊,活在过去,也连接着我的现在,也通向着我的未来。”
凤殊默默地运转了几个小时心法,这才站起来原地挥拳踢腿。
她的肚子又更大了一些,现在已经很容易感受到身体的日渐沉重。当然,对于她来说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后也坚持习武,又有过一次怀孕的经历,可她开始担心的是,要是临盆的时候她还被困在这个一片绿的地方,君临又醒不过来的话,她还真的得自己生孩子。
凤殊蓦地想起来,因为君临临睡前的那个表情,她已经琢磨了很长时间,到现在也没有再想想其他的现实问题,“梦梦?梦梦你在吗?”
梦梦不在。
“鸿蒙?”
鸿蒙也没有回答。
“小绿?”
她这一次自然地用上了精神力。
四周依旧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柔光并没有出现。
凤殊沉默半晌,试探性地道,“泡泡?”
让她吃惊的是,绿色的海洋霎时间大亮,一度让她的眼睛都不得不闭上。
“泡泡?真的是你?”
“殊殊。”
雌雄不变的声音。
“你好。君临说你受伤非常严重,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殊殊你很漂亮。”
凤殊眨了眨眼。
“谢谢。请问有什么是我现在能帮你的吗?”
“殊殊我很想你。”
凤殊笑了笑,“嗯,我也一直想要亲眼见见你。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有没有危险?”
“不安全,不危险。殊殊不用担心。”
附近的绿色突然朝她涌了过来,不一会儿便覆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孩子还好吗?”
“好。”
“剑群它们都进去了,你看到了吗?梦梦进不去,鸿蒙进去了,但是更进一步的情况却也看不清楚。”
“嗯,他是剑不离手的人。”
有些绿色缓慢地没入了她的腹部,凤殊感到一阵凉悠悠的,但是并没有多久,绿色便又重新出来。
“是个儿子?”
“当然。”
凤殊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泡泡早就认识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这里是哪里,泡泡?”
“我睡觉的地方。”
凤殊闻言怔了怔,它睡觉的地方?
“你是指,这里是你的个人空间?”
“不是。”
“那是哪里?”
“就是我睡觉的地方。”
凤殊重复问,“你的卧室?”
“不是。”
“人类睡觉的地方就叫卧室。”
“我不是人类。”
“那你是什么?”
“我就是我。”
“你是谁?”
“我啊。”
“别人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叫你‘我’。”
“称呼?阿穗,我叫阿穗。”
“岁的岁?”
“剑穗的穗。”
凤殊挑了挑眉,“哦,稻穗的穗?好名字,代表着丰收。“
“是剑穗的穗。”
“一样的字。”
“不一样。”
“剑穗是剑穗,稻穗是稻穗。我知道稻穗不是剑穗。”
凤殊哭笑不得,这么听来,泡泡还像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