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呼地刮着风,吴氏悬着的心是没法子着地的,她木讷地坐着。
烧好火盆子,青莲给她倒了碗热水,“大娘,眼下风雪不大,马车还能赶路。说不定下午平哥哥就回来了。”
吴氏接过热水,瞧见青莲脸色也不太好,“莲儿,叫你担心了。”
猫冬的时候到了,姐妹俩也不去镇子上工了。董梅嘱咐青莲陪着吴氏,自个去隔壁院忙活。
这几日正是卤菜坊的生意最忙的时候,得为各大酒楼存上过冬的卤菜。
董梅也早有打算,半月前就屯了不少卤菜原料,临近过年了,各处杀猪的都多了四五成,鸡鸭也多了不少。
“凳子,今个送货时跟各大掌柜打声招呼,明个是最后一次送货了。”董梅检查了下马车里的卤菜,叮嘱道,“路上慢点,任何时候,身子最重要。”
“嫂子,放心吧。”凳子抓着缰绳看了眼董梅,赶马车比赶牛车轻松多了。马车上有顶棚,且他又添了蓑衣,即使大雨大雪他都觉得不碍事。
“姐,放心吧。”志宏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叫三弟在家帮忙,今个我替他去了。”
这小子也没跟她说一声就把志远替了,不过董梅很是欣慰,能为小弟着想的哥哥总不差的。
昨个晚上是志明说要替志远去送货的,但是一早志明被派去帮周树根,所以志宏接替大哥帮三弟的事儿了。
“大娘。”元海也掀开帘子,朝董梅打招呼。
董梅应了声,这孩子本质就不坏,虽说以前也跟着罗氏他们挑事,但梅娘说过他从来都不是始作俑者。
自他们分家后,李金富也变了不少,夫妇俩也更加亲近了。
可是这一切着实叫罗氏刺眼。
一大早,罗氏推开门一看,正飘着雪花,她拿起笤帚就来敲李金富的门,嘴里念念有词,“都死过去了,还不开门。”
房门一开,一股冷风吹得李金富缩了缩脖颈,“娘,啥事?”
“啥事?你没长眼睛啊?想摔死老娘!”罗氏怒斥着把笤帚甩给李金富,“把院里的雪扫了,免得摞多了结冰。”
见老大两口子如今逍遥自在,她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般,让她堵得慌。
分家后一切都脱离了罗氏的掌控,手里没有银钱,自然没话语权。乃至她每日还得早起来忙着灶屋里的活计,连喂猪养鸡这些都不落下。
就差帮钱氏洗衣服了。
李金富无奈地拿起笤帚,扫起院子来。
这时王氏也出了门,见灶门口的婆婆正瞪着她,这是看不惯她起得晚了。
她也不在意这些。
罗氏每日都会找他们点茬,偌大一个院子,天天要他们扫。有时候她饭烧到一半,罗氏跑来把柴火浇灭,说是熏坏了她的院子。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吃半生不熟的饭了。
倒不是怕她,王氏不想大吵大闹而已。
反正这院子他们也住不长久,顶多一年的时间,她就能攒到盖房子的银钱了。
心里想着盖个小院子,先住着,到时候孩子们成家娶亲,再添几间房就是。如今她和元海都有收入,单她一人,半年的光景就拿了十两银子的工钱,另外还得了二两银子的红包,据梅娘说,这是年终奖。
她太喜欢这什么年终奖了。
大伙儿都高兴得不得了,没人见过梅娘那么大方的东家了。尽管梅娘说这是镇子大东家给她们发的,但是大伙儿都不信。镇子那么多的大东家怎么不发,就单单她们有。
光是想想,她心里就美得冒泡。
李金富管着庄稼,他想着明年学点木工手艺,闲暇时到周家的作坊做点零工,这样两不耽误。
不一会锅里的水就热了,她舀了一壶水留着喝,锅里剩下的就弄点面疙瘩,这样省便点,免得一会子婆婆又要来灭火了。
年底的毛衣也交了货,织妇们都留了些毛线,有空在家里织,待明年再结算。
学堂里也放了假,元林整日待在家里,也没了读书的劲头了。这小子是有点长进,但是先生说他不够用功。
元喜也不用上山种药材了,两小子整日在家干仗。这是最让她操心的事了,她想着青莲姐俩也在家歇着,得让哥俩跟着她们学点什么。
正想着事,后面突然想起一声儿,惊得她挑面糊的木勺子差点掉进了锅里。
“大娘,弄什么好吃的?”元珍闻着香凑过来瞧,见锅里浮着黄色的面疙瘩,王氏正往里面撒了一把酸菜,看着挺开胃的。
如今她家都是她奶做饭,那个滋味真不好说,要么太咸,要么太淡。总之像是故意跟他们过不去似的,这话是钱氏说的。
王氏也不言语,实在不喜这好吃懒做的丫头。
“大娘,你家的面疙瘩怎么是黄色的,里面加了不少鸡蛋吧?”元珍厚脸皮地吸了一鼻子。
“我们哪来的鸡蛋啊?”王氏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分家时除了两间房,栏里的猪鸡窝里的鸡通通没她家的份儿。
那不过是掺了点玉米面而已。
“买呀。”元珍摸摸自己的肚子,天冷饿得更快了,要等她奶的早食,起码还得一个时辰。
“大娘,我听说你们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