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人习惯了他们店长白天不出现,因此也就没人发现他又去了一趟混乱星际。
别人去混乱星际都得计划上半年甚至更久,他就是开门,结束。
楚玉楼是为了开辟出混乱星际的虚空生物去的,他想求教开辟位面的事,以及要如何完善一个位面的规则。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任务,至少要来几趟甚至十几趟才能达成目的,但楚玉楼试探着走入只有虚空生物才能进入的以时间为轴的高纬度,这个开辟出混乱星际的虚空生物就朝着他伸出柔软的触角。
虚空生物非母体诞生,而是在死亡的星系孕育,它们漫长的一生或许能见识到许多文明的开始和落幕,但未必能碰见一个同类。
此时它就将楚玉楼视作同类,一个同样可以穿梭时间的怪物,或许还是一个新生的幼崽。
楚玉楼‘听’到它愉悦的,如远古鲸吟的声音,宇宙四处都回应着,天体都散出光,绕着他们旋转。
某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刚诞生的时候。
作为初代神的他们从一团混沌中诞生的时候,恰如光芒打破黑暗,世界为他们点亮星辰,沉睡的大地也被唤醒生机。
那时候神族是天空和大地之间唯一的智慧生命,也是绝对的主角。一直到有着神族形象的人类登上历史舞台。
万物有始有终,看来如今也到了退场的时候。
虚空生物对这个向它示好的同类异常宽厚,不但原谅了他不告而取(顺小太阳)的行为,还决定送他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位面碎片。
这都是小型宇宙遭遇重创的时候产生的,其中极小一部分会被它这样的存在收集起来,以此为‘培养基’创造全新的小位面。
楚玉楼不知道怎么感谢它,于是他从自己的秘密酒窖里拿出用情感酿制的酒,那些智慧生物的酸甜苦辣都在其中。
酒水源源不断从那个小小的坛子里冒出来,几秒就汇聚成闪烁的河,一会儿又扩大成奔涌的大江。
但这大江对虚空生物来说也只有一根发丝粗细。
最终酒水抱团成‘一滴’,缓缓落在虚空生物的触须上。人类精彩又灿烂的人生仿佛就浓缩在这一滴酒水里,虚空生物庞大的身躯轻柔漂浮着,无数透明发光的触须舞动。
它很喜欢。
楚玉楼将自己大半的特制酒送了出去,那些位面碎片他也很喜欢。
和新朋友的会面短暂又愉快,急需和人分享,楚玉楼乐滋滋地去了深渊。
深渊的路通向冥府,两边开满发光的花朵。但深渊的神明似乎无心欣赏,他们行色匆匆,像极了上班路上的社畜。
“你好殿下,”睡神刚好要出去办事,他看到了路边折花的楚玉楼,“还没有感谢你从千里之外送来的礼物。”
礼物?楚玉楼细想之后就明白了,金阙没有以自己的名义给他们发送那些伴手礼,而是以他的名义。
啧,这算是隐藏的别扭性格吗?明明是金阙准备的。
“你们冥王呢?”楚玉楼问。
“他在等你。”
睡神一拍脑袋,难怪突然要他们制作蛋糕、点心,还要用鲜花布置房间,他们冥王应该一早‘预见’酒神要来,所以做了准备。
他们都在007,冥王却有空约会,睡神生啃了这顿狗粮,捂着心脏离开。而楚玉楼继续往前走,他遇到了越来越多深渊的神明。
这些神族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们都穿着人类琢磨出的现代服饰,聊得不是美酒宴会而是工作,如果不是背景,他会以为自己走进哪家企业。
“你应该给大家充分的休息时间。”想到神族已经确定要消失在天地间,而他们却不知道,还在勤勤恳恳工作,楚玉楼就有些不忍。
他把地母他们带来的消息告诉了金阙,金阙却没有惊讶。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并没有很早,和地母他们一样。”金阙说。
感觉到这个‘预言’的时候,金阙想过去找楚玉楼,然而他最终没有去。
楚玉楼是注定要离开的,如果事情一定要走到那一步,或许让他以为自己等人会一直停留在这颗星球上比较好。
就算无法再回去,只要想到远方还有亲人在,心里就是温暖的。
金阙感受过所有人死亡,只余他一人的感觉,那之后他的心脏似乎再也感受不到什么情感了——直到来了这个世界。
然而他没有想到地母等人会去找楚玉楼,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他。更没想到他们已经开始为‘消失’做准备,甚至有了具体方案。
“我不高兴。”楚玉楼看着金阙,皱起眉,“你不相信我。”
就连地母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寻找解决的办法,金阙却选择隐瞒,他以一种消极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死亡。
他对‘活着’这件事,似乎没有太大的执念。
“我说过,就是末世都能改变,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楚玉楼两手捧着他的脸,金色的眼睛看着墨色的眼睛,不许他闪躲:“你不会死。命运的线已经变更,这个世界的人都因你活下来,你又怎么可以死去?”
他给他看从混乱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