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要是放块死肉在这里,能不能把狐狸吸引出。”
程涧眯起眼睛,笑嘻嘻地扯开唇角:
“我看你就挺好的,生得还算不错,给我的小狐狸当肉饵,不算亏。”
那少年到底不过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被皇帝这一出给吓得脸色惨白,这个皇帝果是个疯子!
他脸露出勉强笑意:“陛下若是想要狐狸,大不了臣为陛下捉就是,苦费这个力?”
程涧一双眼睛生得漆黑如墨,森森地在那微微凹陷的眼眶里滚了一轮,才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意:“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话这么说,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弓矢却依牢牢对准了那马少年的脸。
疯皇帝森笑道:“那你快去给我抓狐狸,我要最漂亮的狐狸,抓不到我就把你剁碎了当肉饵。”
那少年脸色苍白,强撑着一股傲,露出一个生硬的笑:“臣遵旨。”
眼见终于把那烦人的东西赶走,程涧这才放下弓箭,毫不顾忌形象大大咧咧地蹲下,伸手一掏把石缝里那只掩耳盗铃的蠢狐狸给拎了出。
小狐狸怕得厉害,被程涧抓在手里的时候抖得好似了发条的玩具,连尾巴尖的毛都吓得炸了蒲公英。
“怕什么?”
皇帝歪歪,好像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对着那少年将军说出了什么残忍恐怖的话。
开玩笑,那么大一个活人你开口就是剁碎了当诱饵,他一只人权的狐狸保不准要被扒皮做围脖呢!
小狐狸抖得快要灵魂出窍,小小软软的身体覆在程涧的手掌,温软的肚皮牢牢地贴着程涧的手掌。
啧,手感还怪不错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程涧顺手就抓着小狐狸的鼓鼓的温热肚皮捏了捏,把那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捏的吱吱叫。
它那么小,不过程涧一个手掌那么大,想还是要喝奶的。
程涧却饶有兴致地说:“这么怕我?我看你这身皮毛还算不错,就是太小了点,扒了给我做个手暖都不够。”
那小狐狸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极小声地呜呜咽咽起,像在哭似的。
人类对于过分可爱的东西总是有着法控制的侵略,小狐狸这么一哭,皇帝的兴致更好。
他干脆坐下,也不顾身的新做的蜀锦袍子瞬间沾了泥土,只顾着折腾这只似乎能听得懂人话的小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哭这么小声,大声点,让我高兴了我就不拿你做手暖。”
小狐狸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脑袋都飞机耳了,可怜巴巴的一颗圆脑袋试图从程涧的掌心里挣脱出去。
程涧牢牢抓着它,看着它挣扎,脑中却突闪过细细的哭声。
那声音软糯,比皇宫里御膳房做的桂花糕还要甜分带着点呜呜咽咽的颤音:
“呜,别,别。”
那声音细细的,好似在服软,“不要拿我做手暖,我的皮不值钱的。”
程涧狐疑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
将将巴掌大的小东西还在努力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两只小爪子挣扎地都打哆嗦了,连尾巴都勾起猛猛地用力。
小狐狸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眼前疯子一样的人类听见了。
猝不及防和程涧对视线,湛蓝虹膜里登时便滚下一颗亮晶晶的眼泪。
眼泪顺着小狐狸柔软银白的皮毛,滴在了程涧的手心,融化在掌心的纹路里。
是热的。
小狐狸颤颤巍巍地用爪子扒拉着程涧对它说过于粗大的手指,眨眨眼睛要掉眼泪。
却猛被程涧捂住了小脸。
它生得实在太小只,程涧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整只罩住。
许榴只能听见男人的声音好似隔了一层幕布,闷闷地响:“啧,要不干脆养大一点,做件狐皮袄子也不错。”
许榴被吓得魂飞魄散,在心里唧唧呜呜地哭:“不的,我长不到那么大的,做不了袄子,不不!”
紧接着许榴便听见耳边人在笑,似乎很畅快似的。
许榴还反应过,却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整只狐晕晕乎乎地摔进一片柔软的黑暗中。
他感觉自己陷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颤颤巍巍地扒拉了下脚下柔软的丝缎,才发现这个疑似精神不稳定的疯子男主把自己放进了他的袖子里。
“要是敢出声,我就把你做狐狸羹吃。”
程涧语阴森森的,吓得小狐狸登时连也不敢。
呜呜呜,我就说这个世界不适合我吧!
吾命休矣。
小狐狸哀哀戚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