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允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刘兄,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世人往往只看到了成功之后的风光荣华,却下意识的忽视了成功的道路上堆积的累累血骨,血海尸山,又或者说,人们已经被那刺眼的金山银山迷了眼睛,前面纵使是刀山火海,他们不会退却。”
王离与刘明二人对视一眼,眼神在半空之中交会。
看来他们的这位同僚,年级虽然比他们小上许多,但这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只怕如今波橘云诡的朝局,看的也是异常清楚。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皆已了然,王离冲着卫允道:“如今三年一次的吏部考核将近,不知卫兄有何打算?”
“打算?”卫允诧异的看着王离:“不知王兄此言何意?”
王离轻声道:“卫兄既看的如此透彻,又岂会不知,如今储君之位未定,兖王与邕王明里暗里不知交锋了多少次,难不成卫兄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刘明也笑着看着卫允,期待着他的回答。
卫允放下筷子,反问道:“王兄既有此问,那想必是已有决断了?不知王兄是打算支持兖王还是邕王呢?”
王离摇摇头道:“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官不过从六品,手中又无权无势的,夺嫡争储此等大事,在下可没有那个胆子参与,不瞒卫兄,只待这次考核一过,在下便要谋求外放,出京做官去了!”
“外放出京?”卫允有些惊讶,看了看王离,又看了看刘明,问:“刘兄也有此意?”
刘明点头道:“不瞒卫兄,眼下的汴京,已然成了是非之地,我刘家不想攀什么从龙之功,在如今的情势之下,外放要远比留在汴京,更加的合适!”
难怪,难怪在原著之中这二位的名字从未出现过,原来都早已将此时汴京的局势看的分明,谋求外放,去外地做官了。
卫允道:“如此说来,咱们三人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哦?”刘明惊讶道:“原来卫兄也早有此打算!”
卫允道:“在下虽不如二位年长,阅历和经验自然也无法和二位相比,但却也知晓,为官之道又岂是那般简单的,早在上任之前,在下便早已有了外放的打算!
如今的汴京城,表面上看着平静,暗地里却不知道该是如何的波橘云诡,明争暗斗,两个王爷之间的较量,我们这些个初入官场的愣头青,如何能够在这种泥潭之中生存,最好的办法办事抽身而去,待到大事落定之后,再谋求回京吧!”
刘明道:“卫兄所言,正是我等心中所想,从龙之功虽然诱人,但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况且我等如今还年轻,日后还有数十年的光阴,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半刻!”
三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碰撞,无形的虚空之中,似有火花溅射,三人的脸上,皆露出会心的笑容。
“来来来,王兄,满饮此杯!”
“哈哈哈!干!”
男人之间,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观念,便能引起共鸣,便能换来一段友谊。
三位新科进士,翰林院新贵,同为一甲的年轻人,在面对如今汴京城暗流汹涌的朝局之下,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条道路。
来自天南海北,不同地区的三人,此时此刻,竟绽放出难得的默契,三人之间的关系,瞬间又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拉近了许多。
推杯换盏之间,三人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和真挚,昏黄的烛光下,爽朗的笑声在雅间之中回响,空气之中,弥漫着鱼肉的清香。
一时之间,这次宴席的氛围也被推到了最顶点。
不知不觉间,卫允也被两人忽悠着,破例陪着他们喝了三杯,三杯醇香的黄酒入腹,三人又在席间论起了诗词歌赋,刘明善音律,抚琴弄萧皆是信手拈来。
王离善书,一手王友军的楷书已然得了三分神髓,三人唤来小二,要来笔墨纸砚,洞箫古琴。
王离是何人,那可是大周立国以来,第一也是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大才子,如今酒至正酣处,想要提笔,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直接把千春楼的掌柜给惊动了,这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精明的千春楼掌柜又怎会拒绝。
挂着灿烂的笑容,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的掌柜的拱手进入了包间,冲着几人道:“不成想竟是几位大人在此,底下的人眼皮子浅,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几位大人多多见谅!”
显然掌柜的已然认出了三人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一道打马游街的新科一甲。
“掌柜的客气了!”
掌柜的谄媚似的笑道:“笔墨纸砚皆已备好,楼内库房之中还存有一柄上好的古琴,草民已差人去取,尚需一时片刻,还望几位大人稍候一二!”
刘明道:“古琴?不忙不忙,我等并不着急!”
掌柜的笑着拱手道:“多谢大人体谅!今日能得三位大人莅临,我千春楼当真是蓬荜生辉!
那草民就不打扰几位大人的雅兴了,草民告退,几位大人慢用!”
“既然刘兄的琴还未送来,不若王兄先行动笔,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卫允看着王离,嘴角泛着笑容。
刘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