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经过跟端木忱讲了一遍,他也惊愕不已,“天牢重兵把守,她居然没在里面?也没躲起来,就在自己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苏姑娘让属下告诉主子,她是被人放出来的。但属下没想明白……”长安挠头。
端木忱却神色一震!派人重兵把守天牢的是端木熠,而能把苏凉从天牢里放出来,却没漏出一丝消息的,也只有端木熠能做到。因为就连端木忱这个太子都束手无策。
可是,端木熠为什么要这么做?
端木忱很快想到,白天在宫里,端木熠明知苏凉被陷害,猜到她被人威胁才认罪,但太后又步步紧逼,明面上只得处置苏凉,但其实背地里却把苏凉放了,让她自己去解决麻烦?
端木忱越想越觉得,事情一定是这样。至于长安所见齐峻背着的孩子,定是被万氏抓的人质了。
如果苏凉是自己逃出来的,或是任何别的情况,都不会回到家里住,那样太危险了。
只有一种可能,龙椅上的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长安见端木忱突然面露恼色,更是不解。
端木忱冷哼,“难不成苏凉觉得我这个太子不中用,选择父皇当她的靠山了?怪不得她能自由出入皇宫,随意从藏书阁借书。”
虽然端木忱对端木熠很恭敬,也并无反心,但他始终都知道,他们先是君臣,后是父子,甚至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对父子亲情有任何幻想。
长安听到端木忱阴阳怪气的话,终于反应过来,放走苏凉的人,原来是皇上。
“不会吧?”长安皱眉,“如果那样的话,苏姑娘又何必把事情原委告诉属下呢?”
端木忱闻言,神色一凝,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了,他不应该怀疑苏凉,因为借书这种事,只是因为她爱看书,这是端木忱早就知道的。而白天端木芊芊遇刺的事,对苏凉而言是一场冲着她来的蓄谋已久的“意外”,她不可能提前预知并跟端木熠合谋什么。
那么,苏凉没问题,事情却出现了端木忱意料之外的情况,真正有问题的是……
端木忱心中一跳,猛然惊觉,他以为端木熠想趁着这次机会除掉苏凉,是完全错误的!事实恰恰相反,端木熠近来明里暗里都在护着苏凉!
允许苏凉从藏书阁借阅,本身不算什么,但为此给她一块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就非同一般了。
从何时起,端木熠对苏凉的态度如此信任了?
而今日后来发生的事,为什么要避着他这个太子?以前有关苏凉的事,端木熠往往会找端木忱商量。
端木忱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且不对劲的点跟苏凉有关,却不在她身上,而是端木熠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端木忱冥思苦想,长安不敢出言打扰,只静静站在一旁。
没过多久,端木忱低声说了三个字,“太子妃……”
他想到了,先前端木熠曾想让苏凉当太子妃,甚至直接找苏凉提过,为此苏凉还专门来找端木忱,让他赶紧解决此事。
可中间没隔多久,端木忱进宫,想跟端木熠说这件事,端木熠却矢口不提苏凉了,反而说要继续给端木忱选妃,又在凉国瑶光郡主出现后,很快定下了他们的婚约。
前后的转变,中间还发生了一件端木忱一直记着,不容忽略的事:护国寺出现天降巨石,端木熠派人运进了皇宫里,没有人知道那块石头上有什么秘密。
天降巨石后,端木熠就不想让苏凉当他的太子妃了,而并非因为猜忌苏凉,因为端木熠对苏凉越来越好……想到这里,端木忱不得不怀疑,那块石头上真有什么神谕,且跟苏凉有关系,莫不是,“得苏凉者得天下”之类的话,让端木熠自己对苏凉动了心思……
“主子怎么了?”长安见端木忱神色有异,忍不住问。
端木忱重重地冷哼一声,“没事,本宫好得很!”
长安不解苏凉无事,为何端木忱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就听端木忱说,“你带人去万家看看情况。”
长安领命离开,端木忱提笔写了一封信给苏凉,但并未立即送出去。
……
长安带人暗中潜入万府,发现府中人都被绳子绑住,堵住嘴,找了一圈,只不见万山。
很快,长安带来的一个人说在后花园发现动静。
长安过去,就见一个泥人艰难地从枯井里爬上来,马上就要出来了。
长安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感叹了一句,“今夜月色不错。”
与此同时,“不经意”地往前走了一步,不偏不倚地踩到了万山的手。
一声惨叫后,是扑通入水的声音,因为下大雨枯井里面有积水,而后很快归于平静。
“走。”长安一声令下,带着人离开回去复命了。
等回到太子府,端木忱把一封被腊封的密信交给长安,让他送去给苏凉。
长安尚未出门,又被端木忱叫回去,拿走那封信,打开灯罩,把信烧了,神色淡淡地说,“算了,下次见她再说。你去休息吧。”
长安退下,直觉那封被烧掉的信里面一定说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