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和感慨。
宫雾临走时被蔺欺雪塞了包糖草饼,告退后已是饿得眩晕,顾不上有神仙师姐行走在侧,边走边快速吃饼。
丁清宜走在她的身侧,肩后仙绦无风飘扬,每一步都淡雅从容。
“我这一次来,是临时复命,路过山谷回来看看。”
“等天亮之后要回程回禀神官,不容多留几日。”
宫雾感觉自己顾着吃不太好,递过一个糖饼,不太确定她会不会接。
小姑娘面对二十多岁容貌的漂亮仙女,流露的青涩情态很可爱。
丁清宜犹豫了一下,笑着接过啃了一口,但咀嚼几口以后脸色慢慢变了。
她像是有句话思忖了很久,始终说不出口。
“小雾,你师兄随知白观的人一起去村落里埋符救人了,可能明日正午才会回来。”
“我一直没有与他见面,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他很好看,”宫雾回忆道:“耳朵尖有一颗痣。”
丁清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做了极大的内心挣扎之后,才用气声低道:“小心师父。”
宫雾还在低着头吃糖饼,四个字滑过耳侧时没有立刻回神,下一刻倏然停步。
她怔怔看着师姐,眼眶微红,极不明白她此刻的提醒。
她们第一次见,第一次同行,怎么会——
“为什么?”
丁清宜叹气:“我说不清。”
“师父对你不好吗?”
“不。”
“他会背叛月火谷?”
“不。”
宫雾想起燃花问鼎的那件事,为师父辩解清白。
她毫无保留地讲了那天鼎上青烟飘浮的形态,着重强调那显像的人有一颗痣,师父没有。
小姑娘平时说话声音偏小,今天一提到涂栩心,急得说话都声音扬高了。
丁清宜皱眉听她说完,只点一点头,不再解释。
可宫雾方才暗暗想要亲近她的心意彻底消散,像是心口被硌了一下。
她们沉默无言,走回昙华宫里。
就在分别时,丁清宜又开了口。
”如果是贺兆离步步设计,鼎上为什么会是他?”
“绝不会是师父!”宫雾怒道:“是他那个可能压根没死的混账哥哥!”
“你怎么断定他哥哥没有死?”丁清宜反问:“我亲眼所见,他哥哥死得彻彻底底,连金丹都一并消散了。”
说到这里,师姐有点慌。
“你……你怎么快哭了。”
她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擦眼睛,叹道:“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
宫雾犯倔低头,不肯再看她,也不肯被她碰。
丁清宜神色复杂,又叹一声。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没有点破。”
“你不会死,对不对?”
宫雾倏然抬头,她眼中更是了然。
“你两层袖子都被划破,皮肤却没有半点痕迹。”
“衣襟袍角都有深色血痕,身上灵气紊乱,耳侧还有血味。”
一句诈出她的反应,丁清宜又联想到什么,神色烦忧。
“可惜我不能留在这里更久。”
“事已至此,小雾,我劝你和你溯舟师兄告假出谷,去一趟转生庵。”
她看得通透明晰,目光悲悯慈和。
“救人的事,交给诸位师尊。”
“你至少该弄清楚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