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牢里,君九黎一身单薄的灰色棉衣,坐在干瘪瘪的稻草上。
和上一次被安置舒服的单间,格外不同,很是寒酸。
这也就做实了刚刚那两位看门护卫的话,她要死了。
大半夜的大牢里,只能听见此起彼伏打呼噜的声音,间或带着两句坐牢之人的呓语。
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
而君九黎只是静静地坐着,面前的小破凳子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勉强带着一丝光亮,不过油灯似乎有些劣质,总是燃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君九黎拿起地上干瘪瘪的稻草,把油灯挑地又亮了几分。
蒋玉涵刚想踏出去,就听见另一道低沉的男声。
“你知道我会来?”
君九黎抬起头,“将军对君某如此上心,君某明日要上断头台,将军要是不来,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斐如一身湖水绿的直缀长衫,从暗处走出来,手一挥,一旁本就睡的香甜的狱卒,直接昏迷过去。
安斐如居高临下看着牢房之中的君九黎,眼神异常复杂,“你可知,我是谁?”
“将军这话好笑,你是谁,自己不清楚吗?”
安斐如还是第一次看到君九黎这般样子,没有一丝的戾气与攻击性。
印象中,对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是雍容华贵的夏朝第一美人,是战场,杀伐果断的杀神。
也是对他没有什么心悦的,未婚妻。
如果当初,她就是这副姿态,他想,自己会护着对方。
“君九黎,你是君九黎吗?”
“我是,将军看来是真糊涂了。”
安斐如往前踏了一步,暗处的蒋玉涵看着他身上那身湖水绿的直缀,忽然就想一刀把这将军捅死。
“你可记得,岚?”
安斐如这话,让君九黎挑油灯的手顿了一下,“不记得。”
但是却瞒不过一直紧盯着君九黎动作的安斐如,看到这一顿,嘴角勾了一丝浅笑。
周身的气势,忽然和刚刚的迷惘不一样了。
“九黎,要我救你出去吗?”
君九黎看着手中烧完的稻草杆,也无心再与安斐如打哈哈。
她真是看对方一眼,都觉得作呕。
又想利用她来成就自己的王权霸业吗?他大抵是忘记了,当年他的国师之位,是自己帮他顶上去的。
真当自己有才能不成。
大夏在她的父皇手中,早就昏庸不堪,离亡国只有一线之遥。
若不是她,大夏早没了。
“怎么,国师又想再利用我一次吗?”
君九黎屈了屈膝,也没有站起来,只身子往后靠了靠。
单就这一下,那种曾经皇者的气势就出来了,眼神看着安斐如,淡漠又威严。
安斐如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一下,“是你,九黎……”
话还没有说完,一根银针毫不留情地朝着安斐如喉咙带了过去。
安斐如瞳孔一缩,银针擦破他喉咙的一点皮,直直没入地面。
“你要杀我?”
安斐如不敢置信,脸上也多了被背叛地愠怒。
“不然呢?”
“君九黎,你果然没有心,是我要原谅你,你却要再次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