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他们是准备打一场乘胜追击的恶战,还是要暂且与昊周握手言和,练兵整队等待他日再战了。 忠勇侯抬眸看向了郁舜的方向,静了许久后方才道:“这位昊周帝王,见解与胆识之深,远非他人可比。” 陆振国对郁舜倒是多几分了解,他微顿后道:“不为战败羞恼,也不逞一时之气,郁舜自来都非短视之人。” 忠勇侯轻点头:“除此之外,他亦是心气极高。” 短暂求和,很明显是想要休养生息,他日再正面与大徽决战。 郁舜想要的,是万事俱备、一切齐全后的正式对决。 他确实心气极高,且从其表现来说,似乎并不认为温月声不可战胜,所需要的,只是更充足的准备罢了。 “那若是应下了,岂不是在给他机会?”陆青淮皱眉道。 忠勇侯轻摇头:“亦是在给大徽机会。” 这一仗再打下去,流血牺牲不可避免。 虽说他们都坚信,眼下的大徽有温月声统率,便是艰难了些,也必定能够取胜。 但耗时多久,又会牺牲多少将士,就不得而知了。 虽战场之上,牺牲皆不可避免。 但在实力未齐全前的牺牲,本是可以避免之事。 尤其,温月声还有着极强的练兵能力。 还有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 忠勇侯与陆振国对视了眼,面色都微沉了下来。 眼下朝中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皇帝的态度割裂不明,这都是趁着温月声不在京城时所兴起之事。 如若这一战继续打下去,打得越久,便越是给朝中小人机会。 届时便是温月声边疆取胜,只怕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在边疆消耗许久的兵力,能否应对朝廷纷争是一回事,另有,温月声征战沙场,平定局面,战士们浴血奋战换回的胜利,不该被他人所窃取。 亦或者说,不应该交由昏聩无能的人手里。 否则这跟再次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有何区别? 欲大败昊周,需得要平定内乱。 否则就将如同此前一般,他们在战场厮杀,后方却总有人扯住他们的后腿。 陆庭玉微顿后道:“就怕这只是郁舜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说话时,始终都没有开口,被牛车拉着躺在一边,却都还要坚持过来的江焰,无视着昊周那些将士杀人的目光,冷声道: “短时间内,昊周能用的将领也不多了。” “他们若敢撕毁盟约。”他讥笑了声,人躺着动都动不了,都还坚持要用讥讽的目光看着对面:“边疆还有我。” “也有我们。”身侧的刘奕毫不犹豫地道。 边疆将士,此番也并不是半点精进都没有。 陆庭玉却道:“郁舜确实是个聪明人。” 他一封求和信,便试探出了大徽朝堂目前的境况,然后再以手中掌握的信息,以达成求和休养生息的目的。 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不可怕,而一个能屈能伸,并非一味地贸然进攻,善于攻心的帝王,便不太好对付了。 在他们热议之时,温月声仍旧没有开口。 她静默不语的时间越长,郁舜身后的昊周武将心中就越发地没底。 良久的寂静中,郁舜见得她纤细白皙的指节,轻点在了桌案上。 他抬眸,撞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她神色冷淡,几乎没有情绪地道:“议和可以。” 郁舜身后的那些个武将闻言,皆是长松了一口气。 此番亲自面对了这位大徽郡主后,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压迫力,也能明白郁舜议和的根本原因了。 就眼下而言,除非郁舜挂帅出征,否则的话,昊周境内所有将领,无一人是眼前人的对手。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落下去,就听温月声道:“但昊周需得要赔偿大徽百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温月声便直接道:“且需得要一次性给清,以及。” 她抬眸望去,边防线内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温月声面无情绪地道:“昊周大军,需得要撤离边防线外一百里。” 这话一出,昊周所有将士皆是变了神色。 不光是她所要的银两翻了一倍,还有这退兵一百里的要求。 这边防线地域辽阔,退出一百里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是按照寻常将士的脚程。 哪怕是极为精锐的部队,行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