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驾着马车赶到阿尔高山地、德波特伯爵准备修建城堡的小山头时,这里已经很热闹了。有挖地基的,有往山上拖石头的,还有更多看热闹的人。
德波特骑着枣红色的马,穿着很体面的长袍和靴子,正在不停上下穿梭指挥,连人带马都洋溢着意气风发。
看到羊一如约赶回来,德波特兴奋地纵马疾驰而下来迎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蜂拥过来。
看到人围得差不多了,羊一挥剑直接砍断了勒住马车后箱的绳子。‘哗啦啦~~’车厢里的金币如同瀑布般洒了一地。
金币相互撞击的清脆,是这个世界最动听的声音;阳光下晃眼的金灿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包括傻小子德波特。
羊一非常需要这样的效果,他归剑入鞘,朗声说道:“我是来自东方的羊一公爵,我非常有钱,这只是我财产的很小一部分。我是德波特伯爵的朋友,所以,他也非常有钱。这些金币,都是德波特伯爵的,如果需要,他还会有更多。”
又等了片刻,人群才发出‘哦——’的惊呼声,甚至还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1737枚法兰克金币!这是详细请点之后的准确数目,在整个阿尔高山地,德波特伯爵瞬间成为排名前十的有钱贵族。
在这个欧罗巴大混乱的时代,如果想干出一番事业,爵位、城堡、金钱,只有将这三样结合在一起,才有机会获得成功。
城堡表明你有坚固的根据地;金钱代表着你的实力;爵位是你的号召力。
缺一不可。
不过,晚上羊一和德波特还得睡在猪圈一样的窝棚里。
德波特终于把两只兔子一样的猪杀了,架起火堆两人好好吃了一顿肉。等差不多吃饱了,羊一抬头看了看天,便从马车里又拿出盔甲和长剑,扔给了德波特。
“要准备战斗了。”
德波特不傻,他此前只是没有生活方向。
二人顶盔掼甲手杵长剑,长弓和箭囊就放在脚边,继续坐在火堆旁吃烤猪肉。
这是一个心怀不轨的时代。
这也是一个人人为匪的时代。
上午高调炫富,一定会有各方的探子把消息送回他们的主子,首先按捺不住的人,今晚上就该来了。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
“德彼特,你怕吗?”
德波特把剑柄紧紧攥住,夜晚看不见他的指节在发白。
“不怕。公爵,你说过,勇气和希望。我要守护,守护我的勇气和希望。”
羊一觉得德波特比终南山里的杨毅有出息,因为他最起码不怕死,而三百多年前的自己,怕死的要命。
马蹄声越来越近,羊一和德波特离开火堆,在暗处拉满了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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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德波特伯爵领地,树上一字排开倒吊着七具入侵者的尸体,伯爵和那位东方公爵在窝棚边有说有笑熬着南瓜粥吃。
第三天清晨,尸体增加到了十七具,伯爵和公爵吃的是土豆炖肉。
这天晚上,有三位健壮的农夫自告奋勇要协助伯爵守卫领地,伯爵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柄剑和一副皮甲。
第四天清晨,尸体增加到了三十一具,公爵伯爵农夫,五个人吃完了满满一锅茄子炖肉。
当天晚上,又来了四个农夫。
第五天清晨,尸体是整整五十个,倒挂在那里非常壮观。伯爵家的锅太小,已经不够用了。
然后,这个世界就清净了,没有任何掠夺者再敢踏入伯爵的领地。周围的农夫、甚至还有从远处赶来的农夫,都希望能给伯爵修建城堡出一份力,管饭就行。
阿尔高山地开始流传德波特伯爵是个神奇的人,曾在夜晚参加过战斗的七位农夫,也成了乡民口中的英雄。不过,这七位农夫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见到羊一公爵,都会马上束手垂首,毕恭毕敬。
他们总说,打仗不累,挂那些尸体把人累得够呛。
人多了什么事情都好办,城堡的建造速度很快,山坡下的耕地也同时在开垦。
秋收基本结束了,羊一决定回去一趟波尔图,然后就把家搬到这里来,他感觉自己和德波特有缘,先把贝海娅接过来住上几年再说。
一路上羊一归心似箭,他盘算着贝海娅应该把秋天的粮和税都收上来了,而且都已经换成了银币,因为换金币不够。破庄园估计也已经卖掉了,只是在等着自己回去立马搬走。
贝海娅真的很能干。
一想到每次出远门回家,贝海娅总要缠在床上一整天不下来,羊一心里的火烫火烫的,鞭子抽得马想哭。
一进门,羊一就傻眼了,屋子里空得像从来没住过人,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没了,连一根线也没留下。
贝海娅也没了。
藏钱的地窖里像狗舔过一样干净。
羊一坚定地认为自己出了幻觉,要么现在眼前的一切是幻觉,要么过去九年和贝海娅在这里的生活是幻觉。
你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多年住过的家,此刻空得能听见呼吸的回声。
拿着包袱哆哆嗦嗦出现在羊一面前的农夫给他解了迷,是归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