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之路相比起普通徒步旅游线路,没有那么多需要打卡的网红景点,也不用被不准确的gps哄得团团转,一路只要跟随着路标箭头所指的方向不停前进就好。
每天晨曦初露,朝圣者们就从酒店、庇护所和宿营地走出来,彼此微笑着相互点点头,便又继续出发了。他们安静而又有序地离开城镇居民区后,有些人会唱起歌谣,有的人埋着头拼命赶路,也有的人会来到原野森林的平坦空地,支起便携的小餐桌,一家人很温馨地做点早餐喝喝咖啡,直到先走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才会慢条斯理收拾好东西,有说有笑往前走去。
卓杨和蔻蔻每天都会在酒店里吃完早餐,等到大多数人都已经出发很远了,才会开始新一天的远足。上午的时候,他俩总是走得很慢,在山路、斜径、密林、草地、荒原处流连忘返,不断摆出姿势给相机里留下存念。到了中午吃过携带的路餐,再稍事歇息之后,便会适当加快步伐,完成当天计划好的里程。
一对儿幸福的恋人在这十几天的徒步中,已经非常适应远足了,能更加合理地调配体力,也会把计划做得更适合。离开小城蓬特韦德拉后,卓杨和蔻蔻又用四天时间完成了到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的60公里,几乎是所有徒步者中最慢的人。
朝圣的终点在圣地亚哥,却不在圣地亚哥的市区,而是距离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90公里的菲尼斯特雷角(cabo de finisterre)。那里濒临大西洋,是西班牙除去海岛之外本土的最西端,是徒步意义上的真正终点。
但到了今天,如果卓杨和蔻蔻想偷懒的话,其实已经可以回家了,他们的朝圣之旅历经十一天走完了215公里,于昨天抵达了官方认证的终点——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大教堂,并在那里参加了主事者为每天抵达的朝圣者举办的圣者弥撒。
主事者根据通行证上的国籍、和每位朝圣者的起点,会一一宣布,并为每个人祈福。到达圣城之后,如果你的‘朝圣通行证’上显示沿着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徒步至少100公里或骑车200公里,就可以在朝圣者接待处申请获得‘孔波斯特拉’(post)证书,并在这里进行公证。
从宗教意义上朝圣之旅虽然已经完成,但卓杨和蔻蔻却意犹未尽,两个人昨天在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滞留一天后,便和多数人一样,决定继续朝着菲尼斯特雷角出发。他们原本开始之前也没打算只走到圣城为止。
从圣城到菲尼斯特雷角的90公里,就没有了固定线路,而且往西的路都很偏僻,要在几座海拔400米左右的小山中穿行。当然,也有三条西班牙国道和省道连接期间,大多数徒步者会沿着公路走完最后的旅程。
卓杨和蔻蔻不打算走公路,昨天在大教堂参加弥撒时摘下裹脸头巾,又出示通行证,两人只能公开了身份,直接在耶稣基督面前造成了围观。之前在波尔图出发时就暴露了行踪,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俩在这条路上,只不过隐匿得当没有被发现而已。
所有八条朝圣线路上的人都汇聚在了最后的旅程上,为了不在最后90公里造成困扰,也为了看到更好的风景,卓杨和蔻蔻便决定沿着人烟稀少的山间小径前往菲尼斯特雷角。这一路,不会再有城市,中途只有三两座孤零零的小村落可以得到补给和休息。他们带足了行军干粮和水,打算用四天时间走完这段路,这也和最初的计划相符合,四天里二人将露宿野外。
从圣城出来经过一上午10公里的跋涉,走过了小村镇卡瓦略后,卓杨和蔻蔻就进入了基本上没有人烟的山区密林路段。西班牙不像中国那样手机信号几无死角,这里出了城市手机就是电子表,二人就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
尽管选择了偏僻的路径,但也并非没有其他人,卓杨甚至在这条路上碰见了熟人。早上他俩走得慢,远远听见身后有铃铛声,二人很好奇地等了等,不一会儿便从身后追上来一人一驴。
看到毛驴,卓杨十分惊奇,但看到来人,卓杨开心地笑了。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高材生茱迪·亚乌拉吉像一朵盛开的红杜鹃,在晨光中向二人走来。
茱迪·亚乌拉吉和卓杨同岁,她出生在西班牙临近法国的圣塞巴斯蒂安,3岁学琴,11岁时就在家乡举办过自己的演奏会,是一位天才钢琴手。茱迪·亚乌拉吉最崇拜的人是阿利西娅·德·拉罗查,所以便在三年前的选择中前往了巴音院进行深造,成为了拉罗查奶奶的学生,被誉为‘拉罗查的关门弟子’。
茱迪·亚乌拉吉在巴音院里的地位,就如同卓杨在汉音大,都是学生当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呀!卓老师,公主殿下,真是你们呀!”茱迪是个很欢快的女孩子,看到二人便连蹦带跳跑上来请安。
茱迪利用假期也开启了仰慕已久的朝圣之旅,她比较方便,直接从家里出发就行了,因为圣塞巴斯蒂安就在热门线路‘北方之路’的路途当中。北方之路起点为法国边境城市昂代(hendaye),途径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毕尔巴鄂、希洪,最终抵达圣城圣地亚哥,全程近900公里。
茱迪虽然走得不是全程,但从家里出发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