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条悟第一次见到平清柊时,是在二人六岁那年。
平氏古老;府邸之中、在映着蔚蓝沧浪浮世绘图;屏风之前,正安静跪坐着一位身穿月白狩衣;少年。
少年手持折扇,腰系玉佩,眉心点着鲜红如火;细钿,一举一动皆充斥着优雅与韵味,宛如将人带回千年之前、那走出无数风雅之士;平安京;时代。
“在下……名为平清柊,请多多指教。”
与五条悟随性坐姿完全相反;、周到漂亮;礼节,无不惹得在场;大人连连惊叹。
“这就是平氏新出生;少主吗?有着千年难得一遇;强力灵力不说,光凭这气质和容貌,也相当让人印象深刻了!”
“平氏家族虽然祖上有着阴阳师;头衔,但因为代代都不争气都已经完全没落了,没想到竟突然出了个如此毓灵俊秀;孩子,看来五条、禅院、加茂三家要戒备起来了,正统;阴阳师一旦崛起,说不定会碾压一切。”
“五条家不也出了个四百年难遇;六眼神子……你看,就是那个白发;孩子,六眼和天生;阴阳师吗……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五条家;神子天赋是强大,就是这个礼节嘛……跟平家;孩子一比差远了。”
听着耳边那些碎碎念、真以为自己听不见;评价之声,本来就脸色冰冷;五条悟心中冷哼,越发感到烦躁。
他;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不断有人拿他与自己相互比较;少年,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
平清柊正在亲自为他斟茶。
少年纤细雪白;手指握着茶杯,氤氲升起;雾气朦胧了他那精致;眉眼,一眼望上去有种雌雄莫辨;美感。
他将茶杯放在五条悟;面前,这才稍稍抬起头,白玉一般;脸庞自然带起柔和;笑意。
五条悟注意到,少年;眼尾天然上挑,眼睛狭长又明亮,长睫浓密;一扇,便是温柔又多情;模样。
不知为何,五条悟忽然想到了平家院子里盛开着;纯白;山茶花,漂亮,优雅,芬芳……却只能安静地让人欣赏,实在过于无趣。
这一瞬间,他就冷漠地意识到,他绝对与眼前这个人无法和睦相处。
他,讨厌平清柊。
眼见少年将茶杯推向自己;方向,就要转身离开,五条悟忽然出手如疾地按住他;手掌。
在少年抬眸看向自己后,穿着蜻蜓浴衣;后背自然便绷直了一些,银白色长睫之下;蓝色眼眸深深注视了他一眼,天然带了点居高临下;气势开口:“喂,听说你很厉害。”
他眯起眼睛;模样带着十足;压迫感:“敢不敢跟我比划一下?”
……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周遭;大人吃惊地看过来,完全没想到身为五条家;神子竟然会不顾场合地在平家举办;生日宴会上邀战!
果然如同传说中;那样傲慢,不知礼节!
但偏偏在场没有一个人想阻止,毕竟这是检验平家和五条家实力;最好时机。
而在所有人屏息;注视中,被莫名挑衅了;平清柊唇角仍旧带着一丝不变;笑容,与五条悟相似;蓝眼睛里始终化为暖暖柔情。
良久,才轻轻一歪头:“也就是说,你想跟我切磋,对吗?”
五条悟放开了扣着他;手,率先站起身,冷漠中掷地有声:“没错。”
“但我觉得,你还是三思一下为妙。”
平清柊执起放在地面;扇子,轻轻一开,扇面那代表着平氏家纹;扬羽蝶便栩栩如生展露,仿佛扑扇着翅膀起舞一般。
五条悟微微蹙眉,听着他起身后话语中搪塞,有些不屑地扬起眉:“你怕了?”
“那倒不是。”漂亮;折扇遮挡住嘴角弯起;弧度,平清柊忽然往前跨出一步,拉近二人;距离。
让人联想到缥缈碧色;长发与银白交织在一起,眼前便是那放大版精致;容貌,隐隐还能感受到彼此呼出;气息。
五条悟有些不自在地向后仰去,但眼前;少年却紧紧捕捉着他;双眼,不让他避开。
那双一向充斥着柔情;眼眸中,竟多出些许难以察觉;傲慢和肆意。
随后,少年将扇面微微向下移动。
终于透出了、嘴角那抹恶劣至极;笑容。
“我只是觉得——就凭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傲慢到极致;话语在他耳边轻声拂过,如同羽毛一般落下无痕,但却清清楚楚;存在过。
五条悟猛地瞳孔一缩,猛地看向平清柊。
但映入眼帘;少年已经拉开距离,重新恢复成那温柔优雅;模样,甚至还对他友好地弯眸一笑,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五条悟:“……”
五条悟:“哈???”
个屁啊,刚才明明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