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在自己三十整岁的这一年嫁给了关铭,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碰巧,关铭没有知会任何人,接施念出院后就将她变为了自己的合法妻子。
他也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给二老去了个电话, 告诉了他们这件事。
家里几个阿姨昨天就把卫生里里外外打扫了, 一早上关母就忙前忙后地安排施念住的房间, 大到床铺厚度是否合适, 小到拖鞋防不防滑都又过问了一遍, 她如今这个年纪早已不下厨了,但是小儿媳妇第一次来她家, 她还是系上围裙到厨房亲自忙活了几个菜。
关父原本在院中逗鸟,听见关母讲电话,走进屋中问了句:“不是一早出院吗?怎么还没到?”
关母落了电话, 面上掩不住的喜悦:“两人去领了证, 你家老三终于有媳妇了。”
关父杵着拐杖, 看不出什么情绪, 关母也摸不准老三这先斩后奏是不是又让自家老头不痛快了,就在她转身准备进厨房时,却听见关父淡淡地对她说了句:“丫头上次送的那幅画让人拿出来挂上。”
说完他便再次走入院中, 关母回过头来, 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是施念第一次来到关铭父母的住处,在郊区的别墅内,离西城的老宅不算远, 没有老宅那么大,但老两口住着倒也挺宽敞,前院种满了花草, 这个季节百花齐放,倒有种世外桃源的安逸感。
她没想到关铭的哥嫂带着孩子们, 还有他姐和姐夫一家都在关铭爸妈这边等着他们回来,一到家,关铭的小侄子就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叔叔。”
然后就扯着他不放,要关铭陪他耍剑,看那样子,关铭应该不止一次陪这小家伙玩过,他的小侄女如今都长成十几岁的姑娘了,不再会往关铭身上爬,可和他还是很亲,笑着喊他,关铭一边和侄子侄女说着话,一边将施念护在身后,将他皮得要命的小侄子拎起来对他说:“你婶婶肚子里有你弟弟,也有可能是个妹妹,你老实点,要是碰着你婶婶,我要打你屁股的。”
小侄子这么一听,立马规矩起来,闪着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躲在关铭袖子后面好奇地盯着施念的肚子。
一家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意,平时忙,一年也不见得能像这样聚在一起几次,施念发现关铭在自己家人面前,会卸掉那些让人难以拿捏的气场,整个人都会变得温和很多。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挺照顾施念的,关铭的姐姐给她带了不少孕期要用的东西,足足让人搬了两大箱过来,他嫂子也拉着施念跟她说着育儿经。
关父虽然一直没怎么和施念说话,但也和和气气地坐在桌上吃了一顿饭。
施念抬头便能看见那幅象征着家和万事兴的画挂在墙上,关母顺着她的目光说道:“你爸刚才叫人挂上去的,他前几天还拿放大镜观赏了半天,夸你的墨法气韵生动,小小年纪就有大师风范了。”
这幅画藏着施念想向关父表达的情感,她希望关父能放下芥蒂,希望她的出现不会影响家里的和谐,她怀着美好的愿景画了这幅画,把她心里所想的传达给关铭的父亲,关父读懂了,所以当时只扫了一眼就合上了,施念便知道他依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身份,只是那天去之前她答应过关铭不会放在心上,所以纵使关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冷落了她,她依然强撑着笑,不让关铭为难。
可没想到今天回来,这幅画被挂了起来,还是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施念有些动容地望向关父,思忖良久,还是开口慎重地说了句:“谢谢爸。”
饭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清楚这三个字的份量,能让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放下一辈子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太容易,但最终关父还是在这场家宴上松了口,给了施念一个台阶。
他收起严厉的神色,较为缓和地回了句:“多吃点,听说你还贫血,也不知道老三平时怎么照顾的你。”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搞得好像关铭虐待了她,虽然话听上去像是指责关铭,不过关铭一点都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拿起施念的碗替她盛着热汤,对她说:“听到爸说的没?多吃点,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关母让施念就在她这里住下来,他们还能照顾她,要把她一个人放在关铭那大房子里他们不放心。
关铭这段时间的确需要把积压的事情处理完,商量过后,让施念暂时住在二老这里,他在外面也能安心些。
施念听从他们的安排,关母问施念还缺什么,随时跟她说,她让人来安排。
其实施念什么都不缺了,本来现在的身体就不宜外出,家里的东西关母准备得已经很周到了,关铭姐姐和嫂子又送来这么多,她实在没有需求了,能被这么多人关心着,本身对于她来说已经感到莫大的幸福了。
她是个容易知足的姑娘,也许是常年一个人漂泊在外,别人真心待她,她都会记在心里,加倍还回去。
所以住在关铭爸妈家的这一个月,她闲来无事会替关母设计衣服,还亲自动手缝制小坎肩,开春早晚凉的时候给关母披上。
关母对她的生活照料也是无微不至的,每天都要亲自看着补品,按时让人端给她,热了冷了饿了,仿佛她都能注意到,施念总算知道关铭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