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她,思索片刻,嗓音发沉地告诉她:“你现在身体有些弱,我们可能需要在医院休养一阵子。”
说罢,又反复斟酌着用词,缓声安抚道:“什么都不用想,我会守着你们。”
莹润的泪花浮上她的眼眶,她抓着关铭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我们真要有孩子了吗?太突然了。”
关铭将她眼角的泪拭去,俯身亲吻着她,呼吸温热沉重。
关母听说施念醒了,一进病房看见她,话没说几句就激动地红了眼睛,反复叮嘱她好好静养,临走前,关母将手上的一枚祖母绿的戒指取了下来放进她的手心对她说:“赶快好起来,这个家以后还得指望你。”
直到关母离开后,施念摊开掌心看着那枚通透色满的蛋面,问关铭:“这个戒指好像有些年头了。”
关铭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圈口有些大,他低着头说:“要拿去让人改一改,这是我妈进门后,我奶奶给她的。”
施念心口微微发热,再看向这枚戒指时,心境已然不同。
关铭对她说:“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是西城的女主人了,我妈手上的东西也就正式过给你了,她名下应该有不少基金、股票,你以后在西城立足需要这些东西,家里人口多,经常有些大大小小的决定都要经你手的,做我老婆是不是很麻烦?”
他的话触到施念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妈妈走后,她四处漂泊,东城从来就不是她的家,她待在关铭身边,可他的家人始终是她心里最担忧的障碍。
现如今,她还没有过门,他们已经将象征着西城女主人地位的东西交到她手中,那种被接纳的感受让她真正有了家的归属感。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施念都是在医院里保胎的,关铭为她找了三个看护,轮流24小时守着她。吃饭、去洗手间、洗澡,一刻也没大意,她突然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每天都像大熊猫一样被人看着。
好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关铭都会陪着她,他在的时候会让看护去隔壁休息,她的生活起居全都落在了他肩上,一个向来养尊处优的男人,为了照顾她,凡事亲力亲为,就连洗澡都怕她出意外,还要自己上手帮她洗,有时候他的手不太规矩,她没法用力反抗,两人又不能真正发生点什么,所以每次洗澡就跟身上着了火一样难受,这件事施念抗争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她变得有些嗜睡,关铭和她相反,经常夜里戴着耳机处理工作,或站在阳台打电话,施念能感觉出来他心里压着事,但白天的时候,他大多会挂着笑意,没事打趣她两句,变着法子逗她开心,只有夜色已深时,他才会流露出凝重的面色。
她住院期间,西城来了不少人,除了瑾h这些女孩经常过来陪她聊聊天,解解闷,还有不少长辈也来看望过她,关铭没有将施念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现在她的情况还不稳定,他不想给施念带来什么外界的压力,不过那些长辈听说施念在老宅晕倒后,顾及到关铭的面子还是过来探望了她。
当这些长辈看见施念手上戴的那枚象征着身份地位的戒指后,都很意外,原本的偏见和看法只能收了起来,对她嘘寒问暖。
施念当然能感觉出来每次这些人停留在她手指间的眼神,她后来才体会到关铭妈妈为什么那天会把戒指留给她,也许关母已经能预料到后面会有不少人来看她,那么这枚戒指无形中就成了她的护身符,替她挡去了所有麻烦,她对关铭的妈妈便多了份感激。
东城那边也派人过来慰问过,不过关铭连病房大门都没让他们进,直接在隔壁和他们谈了一会,至于具体谈了什么,关铭没说,施念也没问,他不让她操心外面的事,她便安心地养胎。
关父虽然始终没有去医院看过施念,但每次关母从医院回去,他总要状似不经意地问一句:“丫头怎么样了?”
还有一次他问关母:“你说,那丫头会不会不太想见我?”
关母毫不留情地说他:“现在想去医院瞧瞧了?小念上门的时候你什么态度?我要是你就别现在跑过去给丫头添堵,昨天听说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老三这段时间憔悴不少,本来她那样我看着都心疼,你再去万一话又说不中听,你这是要你儿子命啊。”
关父叹了声气,对她说:“你不是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吗?这几天让品妍陪你去寺庙里面请柱高香给丫头保保平安。”
关母瞧他那别扭的模样,讲了他一句:“要你说,我肯定是要去的。”
……
也许是关母日夜祈福,也许是关铭悉心照料,也许是施念心里那股坚定的意志,肚子里的小家伙暂时脱离了危险,施念能出院了,可怀孕让她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加上她常年体寒,身体条件并不好,那意味着即使回了家,整个孕期也都不能掉以轻心。
再次踏出医院大门时,已经春暖花开了,街边的小苍兰散发着令人回味的幽香,施念露出笑意嗅了嗅,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人都精神了一些,对关铭小声撒着娇:“我感觉自己从冬天躺到了春天,能不这么快回家吗?”
关铭让吴法先回去,他自己开车带施念慢悠悠地在街道之间转了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