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辛苦了。让您一直在秦国风吹日晒的奔走,是徒儿不孝。”
陆有摇头:“月儿你这话就多余了,沈家茶行兴衰是周国兴衰。不能让它就这样消失不见。再说,老夫毕生之心愿就是将中原的茶道普及天下,不论是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还是大漠孤烟的塞外,人人都饮茶,人人都爱茶,这才是吾之大道。”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人钦佩不已。果然是茶圣的后人,这番心胸这番作为实在是不得不服。
易富道:“大小姐放心,董老板人很靠得住,他在周国的茶生意还是按着从前的分成在与我们沈家茶行分。”
沈静月摇头道:“从前我们沈家茶是贡茶,与他合作,大家在商言商,可以分享利益,现在沈家茶被打压,我们还是慢慢撤出董家茶行才是。”
易富应了。这事他虽然觉得惋惜,但是仔细一想,董大成已经帮忙沈家太多了,现在让他冒着风险和沈家合作,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沈静月又问了茶行一些事,这才送走陆有与易富。
送走他们,慕云卿问起沈静月如何出宫一事。
沈静月笑道:“不过是我提前预防的一个土法子。秦国宫殿不如周国守卫森严。正好易富遇到了一个旧宫人。那宫人是在冷宫中劳作了十几年。他戴罪在身,本来是永无出宫之日的,所以他偷偷挖了个地道。正好可以通过宫殿往外。没想到等他挖完后,秦国老皇帝去世,宫中大赦,他被放出了宫。易富也是无意中听到他喝多了絮叨。就花重金买下这个秘密。”
慕云卿神色复杂,世界之奇,无奇不有。按道理秦宫是宫殿,应该底下也是垒满坚硬巨石,这宫人恐怕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气能挖了出来。也恰巧被易富知道了,从而被沈静月知道了。
沈静月道:“这地道只是为了救命之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今日出来是先前与如兰约定入宫后三个月几个固定日子出来探听情况。以后若是要出宫,我应该会拿到出入宫禁的腰牌。”
慕云卿摇头:“还是太冒险了。”
沈静月道:“如今秦周两国即将大战,天下大乱,在宫中一定会有更多的消息。到时候你要助他成事,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当年龙墨炫被人陷害,就是因为宫中无人,无法探知各方对他的态度所致。”
慕云卿想了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的确,宫中无人的确少了一大消息来源。如今又即将开战,不可以再后院起火了。
两人又细细商量了将来怎么互通消息,怎么里应外合。沈静月熟知宫中人情世故,慕云卿擅长筹谋规划,两人定下计议之后,慕云卿便告辞离开。
沈静月看了看时辰,细细贴上人皮面具亦是离开了小院。
马车粼粼驶离了小院,在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中,一道玄色身影静静伫立。彼时天色已暗,他的面目看不清,但却能看出他身形如剑挺拔,面容如刀削斧刻般冷峻。
他站在小阁楼的窗口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江叔快步走来,压低声音:“少主,慕公子走了。里面的人……是少夫人。”
他说完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龙墨炫。
龙墨炫仿佛没有听见般,面无表情。只是他扶着窗边的手指微微发白。
江叔心中叹了一口气,委婉道:“少主,其实不要怪少夫人,当时情形紧急她为了逃出昭云宫不得不诈死骗过萧景瑞。这……”
龙墨炫不回头,淡淡道:“哪怕逃出去了都还瞒着?”
江叔无言以对。
是啊,从昭云宫失火到现在已经几乎一年了,可是沈静月依旧瞒着。而且龙墨炫为了替她报仇不惜辗转千里越过雪山,躲开追杀到了纳罕王族,替他们打了一场本不该属于他的仗,这才得以入秦。
他是怀着为爱妻报仇的念头一路至今。可是现在却告诉他,沈静月没死?!而且还瞒着他……
要不是上次少主派人监视保护沈静蓉,无意中知道了这个小院落,而且在这个小院落中他还见到了疑似少夫人的身影,外加还有受伤养病的南宫羽,这才起了心思。
他命人暗中监视此处,在一个月后,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意外。
“少主……”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
龙墨炫骤然回头,目光如刀:“你也有脸来见我?”
站在他身后的是满脸愧色的白龙亭。他跪下,无奈道:“少主,实在是少夫人千叮万嘱不可以告诉少主。属下以为少夫人与少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当时周国皇帝对江家与沈家进行清理,少主下落不明,属下为了先保住少夫人的安危就先答应了。是以一直瞒着少主。”
江叔叹了一口气:“龙亭你啊你啊,你忘了你对谁效忠了吗?”
白龙亭惭愧道:“是,属下知道对谁效忠,但是……少夫人当时走投无路,只能求助属下,属下为了让她安心被迫发了毒誓。”
他又道:“其实属下想了想,属下是把少夫人当做朋友,朋友有难,哪怕再难也要帮忙。所以……”
龙墨炫目光深深,半天不语。
白龙亭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起来。他很少这样对龙墨炫俯首称臣。因为白家算江家暗支,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是兄弟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