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好一派灿烂春光。
然而她的心却依然如老木寒云般,提不起一丝兴趣,因暗自想道:难怪人人都怕做太妃,我贵为太后又如何?不也只能在这慈宁宫里无聊地混吃等死。
正想着,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管事太监走进来,轻声禀报道:“太后娘娘,刚刚得的信儿,皇上封了顺嫔为云妃。”
“云妃?”阮太后总算抬起眼,皱眉道:“就只是个云妃,没有品级?贵淑德贤,她竟一个不占?”
“没有。”
太监声音有些尴尬,心里暗道:连皇子都没诞下,一个靠山背景都没有的寻常人家女儿,这么快就能封妃,还要什么品级?当年您还是皇后时,能允许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阮太后也回过味儿来了,点头道:“罢了,皇上能封她为妃,已经不容易。云妃,云淡风轻,高天流云,呵呵!这是要她如往常一样淡泊自守啊。皇上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后宫,后宫的女人,谁能像白云一样,甘于淡泊。”
“不管怎么说,顺嫔娘娘到底位份晋升了,从此后和芳妃争斗,也算有了底气。”两个宫女倒是十分振奋,趁热打铁劝说道:“太后娘娘,您也该振作起来,扶持顺……不对,是扶持云妃,这后宫,终究还是您的天下。”
“天真。”阮太后冷笑一声:“封了个云妃,就成我的天下了?当日废后宠冠六宫时,我尚且不能独断专行,何况现在。”
两个宫女不说话了,却见阮太后伸个懒腰,长舒一口气,淡淡道:“不过你们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哪怕这后宫不是我的天下,我到底也是慈宁宫的主人。我不能总这样颓丧,让人看笑话。别人想叫我不如意,我也总得给她们添点堵,这才公平。”
说完从榻上站起身,沉声道:“不是说御花园的花儿开得好吗?那哀家就过去看看。”
“是。”
宫女和管事太监大喜,只要太后肯振奋精神,就一切好说。再怎么,他们是慈宁宫的人,即便是再捧高踩低的奴才,要踩他们之前,也得掂量掂量,仁圣太后的怒火他们是否承受得起。
“从小到大,挖菜都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没有之一。”
走在田间小路上,阮绵绵一身寻常农妇打扮,兴致高昂,听到身旁红袖嘀咕,说她不应该来做挖菜这种事,她就忍不住高声反驳。
一边扒拉着筐里鲜嫩的野菜,一边教育红袖道:“春天里的野菜柔嫩味美,清肺去火,堪称人类之友;到了夏秋两季,野菜老了,也可以采摘下来喂猪喂鸡。比起种田那些力气活,挖菜实在是如同游戏玩乐般的体验,其享受度仅次于采蘑菇和钓鱼。”
一席话说得红袖和芳草等人都笑了,芳草正要开口,忽然就听一阵喝骂声从远处传来。
“咦?”
众人扭头,只见几百步外的村子里,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后面跟着个男子,手里拿着根烧火棍,犹自大嚷着:“你还敢跑,妈的反了天了你,看我不把你皮扒下来,你给我站住。”
“我去!民间果然藏龙卧虎,在我这废后的彪悍名声传出去后,竟还有人敢公然家暴,郑周的教训这就被吃了?”
面对如此明显的家暴场景,阮绵绵一声怒吼,放下野菜筐挽起袖子,正要上前,却又退后两步,对身后两个护卫道:“小赵,大钱,给我上。”
小赵:……
大钱:……
众人“噗”的一声笑出来,芳草边笑边道:“还好,总算娘子没有气得失了理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刚刚奴婢真以为您是要亲自上阵呢。”
“你当我傻,那混蛋足有我一个半高,跟座铁塔似的,这要是被他一拳揍翻,我不要面子的吗?”
“放心,难道我们是吃干饭的?能眼睁睁看着娘娘冲上去?”
芳草话音刚落,小赵和大钱两个已经越过妇人,将那铁塔似的大汉掀翻在地,两人各出一只脚踩着大汉脑袋和后背,就让他挣扎不得,然后冲这边喊道:“娘子,接下来怎么办?”
“勇士啊,真的勇,明明知道我对家暴恨之入骨。说起来,好像自从郑周的事过去后,咱们周围这十里八村,就没听说谁家男人还敢打老婆孩子了吧?”
阮绵绵向那边走去,一边问红袖和芳草。
“那必须地。谁不知道娘子最痛恨这种男人,背后还有皇上撑腰,手里又有五百御林军可用,他们活腻歪了,敢顶风上和您对着干。”
“也不要把我说得这么厉害,不然这位勇士是怎么冒出来的?”
阮绵绵一指不服叫嚷的大汉,这时就见妇人蹲在田地里抽泣,虽说已是春暖花开时,但妇人身上的衣服连补丁都快磨透了,阮绵绵甚至怀疑自己伸指头一戳就能出个窟窿,也难怪这样天气,对方仍是冻得瑟瑟发抖。
“大嫂,你先别急着哭,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绵绵脱下身上披着的短斗篷,给妇人披在身上,见她惊恐的想要脱下来,她就摁住对方的手,笑说道:“无妨,这件衣服送你了,快告诉我事情经过,这是你男人?他为什么打你?”
从妇人抽噎的讲述中,阮绵绵方知他们家是过年后才搬到杨村的,在老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