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它可没有第二条命活了。
此时的戮茫剑:“穿书的第十天,宰了一头龙、杀了一堆人、和各种内脏肠子亲密接触、吓得魂飞魄散也就算了,还没法杀了天敌,自闭,乱哭。”
本命灵剑从兴奋转为低落,这极为不寻常的颤动,沈青衡并非没有注意到。
只是,就如同宗主祁云墨近来也有些不靠谱一般,有些事,不变正可应万变。
拍完了背,眼看着辛馍渐渐平静了下来,沈青衡收回手,正要开口,身后洞口处的传音阵却响了起来。
“望夜师叔祖,我是祁云墨,今日神机门来信,有些要事需要请示一下您的意见,咳咳,您可否允我进去一谈?”
清朗的青年音带着些许颤抖,极为清晰地传了进来。
沈青衡眸色渐冷,手一翻,禁制解除,戮茫剑便从树干中抽.了出来,飞到他手中,收剑入鞘。
他一回来便被心魔绊住了脚,此刻身上黑袍染血,与平日一袭白衣的冷清模样大相径庭,委实不大适合见人。
沈青衡微微敛起眉,施了一个咒,身上黑袍便幻化成了白衣。
只是这满地的蛋壳……
男人心念一动,溢满地面的灵液和蛋壳便消失无踪,只剩下巨大的白玉榻上还留有十几片干净的蛋壳,给心魔做口粮。
“叽。”
人类,好看。
辛馍还是第一次见到沈青衡一身白衣的模样。
明明衣袍款式相同,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满身戾气的杀神骤然变成了光风霁月的清冷仙人,一丝违和感都没有。
披散的黑发被白玉冠束起,广袖流云,衣袂飘飘,男人侧身望过来的那一眼,恰如清风朗月,遗世独立。
辛馍歪着小脑袋瞅了一眼,扯住了雪白的衣袖,拖到小尾巴底下,坐住,狠狠地坐住。
“怎么了?”沈青衡低眉问他。
“叽叽嗷。”辛馍指了指自己,又缩了缩小肩膀。
这里冷,不要在这里。
他这分明就是在撒娇说瞎话,有双生蛋蛋在旁边,龙崽是不可能觉得冷的。
但沈青衡也没拆穿他,抬手点在辛馍的额头上。
一袭软软的黑袍便兜头罩了下来。
辛馍被宽大的黑袍埋住,叽叽叫着乱转。
沈青衡将被坐住的袖子抽.了出来,俯身动作小心地将衣袍展开,裹住几近赤.裸的小心魔,还给一颗一颗扣了扣子。
辛馍被穿好了衣裳,又被一个漂浮术送到了床榻最里面。
“你且歇息一会。”沈青衡嘱咐。
“叽叽嗷。”辛馍摇头。
不要睡,我不困。
“那便先安静坐一会儿,外面有人,不要出声,一会儿就好。”沈青衡嘱咐了一句,给他布了一个障眼法,又兜头扔了层结界。
这么一整,便是仙界的人来了,都找不到心魔。
祁云墨被放了进来。
青年一袭青衫,看着很是俊朗,气质如竹,如果……忽略他额角冒出的汗珠的话。
虽然是寻仙宗宗主,但祁云墨是晚辈中的晚辈,如今正是化神期修为,年纪不过百来岁出头,很快就拱手行礼问好。
他站在外间,并不能直接看到沈青衡。
主要是他害怕,不敢靠太近。
沈青衡并未计较他的反常,只问:“何事?”
“师叔祖,是这样的,神机门说,飘渺宗的宗主秦令昨夜里被害,身上剑气纵横,分明已经死透了,却又一大早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还渡劫了……现在已是大乘期修为,有些古怪,外面的人都觉得这恐怕是魔尊北望搞的鬼,云墨刚刚也收到了师弟的来信,确实如此。”
这半古不古的话,不像个土著,连戮茫剑都要怀疑他的身份了,一宗之主怎会如此?
还有……飘渺宗的掌门……莫不是那个老想着嫁给沈青衡,昨夜被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接斩了邪.念的憨.憨?
戮茫剑剑灵觉得自己真相了。
沈青衡恍若未觉,平静道:“无事,随他们去。”
“……是。”祁云墨试探不出什么,焦急地擦了擦汗,又灵机一动,问,“那,龙族的事,您……”
话音未落,洞府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奇异的软嫩叫声。
“叽叽嗷!”
青年浑身一震,几乎是惊喜地瞪大了眼,试探道:“师叔祖,这是……”
未及问出口,洞中转瞬间便寒霜凝结。
沈青衡沉冷的话音传出,裹挟着浑厚的元力,直接将祁云墨扔出了洞府。
“与尔无干。龙族若上门,只管让他们来寻本座。”
——《心魔娇养日记七》:
【(陈旧的字迹)若有一日,心魔躯壳与龙蛋融合,招魂成功,他便有了神识。
切记,勿要冒进。
你要相信,除了他本人,任何外来的魂魄都不能在这具属于他的躯壳体内待上哪怕一个时辰。
心魔只能是他,也必须是他。
(未干的新字迹)本座既敢亲手剥离执念爱.欲,便有足够的把握不会伤他,亦不会认错人。
他已经回了,没招错魂,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