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之外,没人敢应声——现在连阿诺德也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已经不满足于书上的故事了?”
把那头长发编成长辫,阿诺德把人转了回来,让他抬起下巴正对自己,开始给他整理脖环。
玛蒂诺照做了,还探出手想摸发顶,被阿诺德抓住,让他别捣乱。
同样是绑头发,修女几乎不会触碰到他的头皮,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结束了。
但阿诺德的手没有修女那样灵巧,玛蒂诺每次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按压在头上,头发被理开的感觉很明显,但力道不重。
“我喜欢罗马。”整理好后,玛蒂诺说,“我喜欢罗马被雾气笼罩的清晨,黄昏时候太阳会蒸发尽头的海,午夜来临,教堂最
() 高处能看清整个罗马的影子。”
他低下头,手指在辫子末尾绕来绕去。
“但我不喜欢午后,罗马的午后是一成不变的,雨天也一样。那是告解室人最多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自白,但我做不了任何事。”
阿诺德摊开手,玛蒂诺坐在他的膝盖上。这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以前偷偷带圣徒溜出去的时候,他们扮演过亲兄妹、亲兄弟、小主人和他的仆从……
高个子带着矮个子在人群中穿梭,只是牵着手依旧容易被冲散,阿诺德背过他,抱过他,让人骑在肩头看热闹……四年早就习惯了。
“圣徒在罗马就只能做这些事。”阿诺德说,“但是高利十六世快退位了,在你做好准备之前,他不会强硬命令你离开罗马去寻找「上帝之子」——”
“我做好准备了呀!”玛蒂诺大声说着,“去哪儿都行,圣徒在除了罗马之外的地方就是可以为非作歹的!”
“你声音小点。”阿诺德捂住他嘴。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找教皇阁下好了!”
说完他就想跳下去,被阿诺德拉住后鼓起脸,每次都被拽着管来管去让他很是恼怒,伸出手把阿诺德的脑袋抓成一个鸡窝。
“圣徒阁下——!”
修女在门外尖叫出声,也不管失不失礼了,连忙跑上前,把玛蒂诺从阿诺德膝盖上抱下来,拦在身后。
她不会指责玛蒂诺,只会把所有责任扔到阿诺德身上:“都说了多少次了,阿诺德!你已经13岁了,不能再这样对待圣徒阁下!!!”
阿诺德还顶着那头乱七八糟的铂金色短发,听到藏在修女身后明显的“噗嗤”一声,面无表情向修女点头:“我清楚了。”
“你每次都说清楚了!每次!”修女相当抓狂,“上次圣徒阁下半夜来找你也是,你怎么能把她直接塞进床底?!”
玛蒂诺探出一小个头:“就是,就是!”
阿诺德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要是把她塞进被子里,你们的尖叫声会把教堂戳穿吧。”
修女:“阿诺德——!!!”
阿诺德:“我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啊就清楚了!修女只能在心里狂念圣经,绷起脸领着玛蒂诺离开了。
阿诺德还听到玛蒂诺问修女:“我知道教职人员的禁忌,但我又没有吵着要和阿诺德结婚。为什么每次见面你们都这个样子?”
修女支支吾吾:“不,这不是您的问题,是阿诺德他——”
“可是是我去找他的,也是我跳上他膝盖的。”
“您是女性,他是男性。”
“如果是同性就没关系吗?我是说,阿诺德是女孩的话就没关系吗?”
“……上帝啊……同性更不可以!!!”
***
高利十六世自己也清楚,他的名声非常不好,教皇极|权主义将意大利推向了除拿破仑铁蹄践踏之外的另一个糟糕处境。
仅本人而
言,他有充足说明自己行为的理由,自己登位时,教廷的经济状况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叛乱不止。
为了巩固教皇国的统治,他先依靠奥地利帝国平息了叛乱,接着向欧洲银行豪门罗斯柴尔德家族借了40万英镑,在梵蒂冈展开了大规模的资本主义经济。
「高利十六世没有良心,道德,他手中的福音书只是一堆废纸。」这些话他也听过不少。
尼禄皇帝曾经说过,当一个人登上权力的顶峰,他甚至不能作为「人类」看待了。
尼禄的结局是被烧死在了绞刑架上,而高利十六世也因为自己犯下的那些事而被上帝惩戒,饱受病痛折磨。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在那之前,高利十六世还有要做的事。
教皇无权指派继任者,但如果不是因突发顽疾去世,权力交迭期,一个卸任的教宗依旧能做非常多的事情。
“这只算是我个人的要求,玛斯塔伊。请听我说。”
满脸病容的高利十六世卧于床榻,旁边全是各类瓶罐药剂,无法拯救他的性命,只能麻痹疼痛。
玛斯塔伊垂着头。
“玛蒂娜·埃斯波西托找过我,说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会让她去各国巡礼。对那个孩子好些吧,玛斯塔伊,她会找回教廷的荣耀。”
对默认的下任教皇说「有其他人会找回教廷的荣耀」非常不合适,好像直接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