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妹妹的手不会出事。
这又有谁说得准呢?
天灾,**,我们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哪一个后到,夏天有台风,会连降几日暴雨,电闪雷鸣出不了门,年年如此,早已习惯了。
癌症,这是突发事件。
外婆没有退休金,不种地以后,家里只有一小片地留给他们种些青菜黄瓜什么的,平日里就用缝纫机做些手套攒点小钱。
全拿出来也只有几千块。
在这个节骨眼上,妈妈显然成了救世主,毕竟妈妈算是城里人了,一向精明能干。
“阿姐,你要帮我。”
娘舅在医院里和老妈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是为了外公好,还是为了找人分担肩上的重量。
都有吧。
外公死后,娘舅便会是一家之主,按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以后吃饭,坐主位的该是娘舅了,可这位子不是这么好坐的。
家里的琐事都会找到他的头上来。
什么都不管才是最轻松的。
妈妈非要管到底,在医院里已经答应了娘舅会想办法,可办法除了筹钱没有别的。
回来这一趟,是想要找人借点钱。
找谁呢?
朋友给的有限,还是要靠家人。
“阿五,你去问问你阿爸。”妈妈说完,最后挂断电话轻轻叹了一声气。
老爸放好电话,还是对我们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在这别乱跑。”
等卷帘门拉上,我跑到门边偷偷听着离去的脚步声,是去了棋牌室那边,不是奶奶家。
“老文,你快点过来啊。”
“嗯。”
第二天早上。
洗衣机的声音吵醒了我们两个。
妈妈已经回来,一回来就忙着打扫卫生,还有洗衣服,是第二桶衣服了。
转眼就到中午。
我和妹妹准备出发去老爸店里。
为什么要挑最热的时候出发?因为醒来都是10点多了,磨蹭一会,不就12点了。
“你们去哪?”妈妈喊住我们,才几天不见,脸色疲惫许多。
“老爸店里。”我隐约知道老妈为什么要喊我,因为在听到洗衣机的声音前,我似乎还听到另外的声音。
“你昨天和你爸说过没?”
“还没有。”
老妈生气老爸不把外公的事放心上,要亲自去和爷爷说,可这也是气话。
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僵。
我不想去和爷爷说这种事。
我和妹妹还要去玩泡泡龙,已经有3000分了,进展比想象快,比叶子也是少不了多少分。
刚刚得到一个新的游戏称号,博士后,我们欣喜万分,可也只是超出几分,输一把10分会掉,称号会变回博士。
我们商量着先稳固一下,玩六人场的游戏不要轻举妄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又去玩游戏?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衣服就这么放着不洗?要是我一直不回来呢?”妈妈忽然生气,“你们地拖过没有,一拖一把灰,这么脏,你们怎么住得下去的?”
怎么住不下去?
猪窝,狗窝,不管是哪个窝,只要是自己的窝怎么住都舒服。
我和妹妹面面相觑,奶奶说过要拿去洗,但奶奶不会用洗衣机,拿去洗就要到河边手洗,这样又麻烦又危险。
我们就和奶奶说:“妈妈回来会洗的,放着别动。”
“一下子洗这么多衣服太累了,等她回来看到衣服堆成这样,肯定要说你们。”奶奶关心着妈妈,也在担心着我们,同时好奇外公的病。
“肿瘤,中期了。”我们解释给奶奶听。
奶奶惋惜:“生癌啊,看不好的,那个xx就是生癌死的,一检查就是晚期,没有两个月就走了,先前还挺精神的一个人。”
说到这,奶奶还笑了。
“我不敢去检查,身上哪里痛就贴点伤筋膏药,过几天不疼了也就不去管了。”
可外公的事,不能不管。
“妈妈,你要我们去奶奶家和爷爷说?”我试探问。
“你们,肯去?”妈妈望着我们,停下手中活,眼里焦急的神色定格在我们两个的脸上。
“借多少?”
我不觉得爷爷会借,更别说是给了。
“借多少算多少,能有几万就不用去找别人借了。”老妈说不出明确的数字,是还不知道看病要花掉多少。
在我眼里,这几万是天文数字。
“爷爷不肯借的。”
“那他肯借多少?”妈妈一脸着急,面对我们知道着急也没用,走近换种口气语重心长道,“又不是不还?你们去和爷爷说,打欠条也可以。”
我们点头。
可很快,我们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