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见做完这一切之后,睁眼挑衅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落在那颗红艳的眉骨痣上。
他就在眼前,还在无声地勾着人。
奉时雪清雅出尘的脸上没有旁的表情,只是微微攒起了眉,却没有睁开眼,抬手堆起了雪白的裙裾,然后听着她几欲要哭的声音。
她的腿被抬起,整个人需要挂在他的身上,才能防止掉下去,好在身后有窗户,不然她肯定是不愿意这样累的。
如玉般的足尖上刚好洒上了皎洁的月光,若是不动定然像极了玉雕,可奈何它如今抖得不行。被欺负得狠了,褚月见便抬手抓他的手,无意将那手腕上挂着的菩提珠扯断了。他恍若未闻,动作圣地捧着圣物虔诚地膜拜。
被打磨得颗颗光滑的菩提珠,如雨滴一样往下掉,掉在原地的菩提珠很快染上了黏稠的水渍。
昭阳下了一场难得大的秋雨,那雨犹如天河倾斜了般不断往下落,骤雨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到处都是水渍。
奉时雪这人就是疯狗。
这一点褚月见已经完全根深蒂固了,昨夜不换姿势地将她压在那里几个时辰,导致她现如今只要看见窗户,就会下意识地回想到当时场景。
被无情拍打的窗,还有掉落满地的菩提珠被湿漉漉的裹着,满地是粘稠的水渍。
思绪已经好几次被这个男菩萨拉走了,褚月见被烦得在床上直翻滚,最后才专心想着眼下的事。陈衍让没有想过她还能记起来以前的事儿,上次被她全部抖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但她能感觉到,其实他是有来过的,所以私心笃定认为这人是心虚了,不敢面对她。
不过这也是她充满恶意的想法,实际上明白这人心思缜密,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不敢面对,而是看看能不能钓鱼。
这次她又是鱼饵,但这次她是活着的鱼饵。
这次她要也要尝试钓鱼的滋味,钓一条老得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鱼儿。
今年秋季的雨水格外的多,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这几天还在下着绵绵的小雨,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感觉。
褚月见倚坐在一旁,手中端着陶瓷白玉碗,正小口地喝着暖胃。她最近的胃有些不舒服,像是这样的清粥,一般她是不愿意喝的。但最近却觉得清淡一点也好,时不时都是大鱼大肉有些受不住了。
真希望奉时雪能看见
她借物拟事。
陈衍让走进来,目光微转便看见了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一头如瀑的乌发搁置在上面垂吊着,显得分外的俏皮。
褚月见听见了声音放下了碗,眼含骥息地回头,像是期待已久一样。如以前一样张口便是沾蜜的语调: "让让终于来了。"
她笑得分外灿烂,连带着外面下着的缠绵细雨,好像都觉得不潮湿了。这几日无法理清的思绪,这一刻突然归位了,只变成一个念头。
他要褚月见
陈衍让阔步走过去,嘴边含笑,当那件事未曾出现过一样。
他弯腰与她对视,伸手就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盯着她晶莹的唇,如春季的粉桃。“褚褚一直在等我?”他的语气含着温润。
褚月见察觉到他眼中带着的情绪,心中冷哼一声,嘴角落下来。
她抬手推开他,站起身颇为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我要出去,我要见阿和。”
这几日没有见到褚息和,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她不敢在奉时雪那里问,因为只要她嘴里有旁人的名字,他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开不了口。所以想要知道褚息和的如今的下落,只有眼前的这人了,不然谁乐意和他一起笑吟吟的。原来不是等他啊。
陈衍让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了,骤然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发,站直了身子,一身温润的气质沉淀了下来。
“那小殿下想拿什么来换?”他歪头眼含笑意看着眼前的人。
褚月见见状扭头瘪嘴,清澈的眼眸中浮起不悦,嘴里小声嘟嚷着: "不见便不见,我如今身无分文,连像样的发饰都没有,换不起。"
说完便趴在软榻上,似娇嗔的小姑娘被拒绝后的失意。
陈衍让明知道,她是刻意回避自己的话,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发上,奇迹般竟然有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自己苛待了她。
以往她头上环绕的,都是精致繁华的簪花珠宝,如今披散着如瀑的发,身着最简单的素裙。
原本心中因为褚月见念叨旁人的不悦,忽然消散了,只剩下了微痒的酥麻,他有些想在神殿的那一天了。
她云登散乱,瘫软成一滩柔和的水。
“那我
不见他,你别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出去走走好不好?”褚月见突发奇想,伸手攥着他的衣摆小幅度地摇了摇,满眼都是他。
心中的痒意更甚了,所以陈衍让眯着眼低头,将自己的衣摆从她的手中扯出来,低声回应了一声。
"好。"
褚月见终于能出来了,虽然身边跟着陈衍让,她也依旧觉得今日的天气尚好。其实今天烟雨朦胧。
褚月见小心地提着自己的裙摆,轻巧地避开地上的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