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曜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传说中的南诏国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稍稍松了口气,只让太医下去,专心研究可否有能够解除秋叶梨所中之毒的解药。
顾景曜孤身坐在皇位之上,神色冷然,沾了血污的衣袍尚来不及换下,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进忠伏着身子快速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提神浓茶小心的放在案几上,目光触及他衣摆处的血污想要开口提醒,却生生的咽了下去。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他这般模样也能够清楚并非是好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这样想着,进忠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
顾景曜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静候片刻,顾景曜起身,看着眼前早已经凉透了的茶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进忠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陛下,奴才这就让人给您上新茶!”
“不必。”顾景城略有些不耐的摆摆手,看着他道,“什么时辰了?”
进忠微愣,随即紧忙开口,“回皇上的话,刚过午时三刻。”
顾景曜眉头尚未舒展,随意的应了声,“秦逸呢?”
“秦将军与林将军正在清理战场,关押犯人,还未进宫回话,陛下是否要即刻召见?”
进忠看着他的神色,定声开口。
“算了,先服侍朕更衣。”顾景曜垂眸看了下去,似乎才发现身上的血腥气,蹙了蹙好看的眉头,向内殿走去。
“是,陛下!”进忠立刻跟了上去,丝毫不敢大意,心中却忍不住暗暗揣测,按理来说陛下打了胜仗应该高兴才是,怎的这般沉重,惹得勤政殿内的奴才奴婢们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就连他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生怕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触了他的霉头。
顾景曜换好衣服,秦逸同林寅一一齐进宫回话。
男人一席高贵的紫色长袍,腰间坠着碧绿色的玉佩,衬得整个人修长而挺拔,端坐在皇位上,不容亵渎。
“末将秦逸,林寅一,给陛下请安!”
两人异口同声,就连动作也是一模一样的行云流水,惹人注目。
“两位将军请起!”顾景曜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陛下,敌军共三万两千人有余,死伤一万八千余人,另有三千余人冥顽不灵,疑似鲜卑余孽,已当场了结,其余人等自愿加入我军,孝忠陛下!”
秦逸定声,娓娓道来。
顾景曜满意的点点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扫好战场,且杀伐果决,便是将帅之才,他没有看错人。
“做的很好,将亡故的将士安葬,拨给抚恤金,另外自愿投诚之人也不可厚此薄彼,这样骊朝才能够得民心。明白么?”
“是,属下明白!”林寅一俯身称是。
“顾景城何在?”顾景曜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回陛下,顾景城已被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林寅一继续开口,“另外,丁成仁已经伏诛,丁府十岁以上的男子皆流放五千里,女眷悉数没为官奴,府中抄家,所获银两已经充入公中!”
“嗯,朕知道了。”顾景曜应了声,以手抵额,辩不清神色。
“陛下,丁瑶该如何处置?”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不会被母家雷及,但此事归根结底,丁瑶也脱不了干系,事及朝政,便不是他林府的家务事,需得秉明陛下才好。
“你以为如何?她毕竟是你的妾室。”谈及此处,顾景曜正了正神色,慢悠悠的说道。
“回陛下,丁氏却是末将的妾室却也是丁成仁之女,谋逆之事更是脱不了干系,末将不敢擅自做主,且末将与其并无半分私情,陛下尽可秉公处理。”
林寅一说的极快,顾景曜点了点头,稍稍沉思片刻,开口道,“既如此,丁家的女眷已经悉数没为官奴,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你名义上的妾室,便许她包了头发入国寺,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为民祈福赎罪罢了。”
“是,属下领旨!”林寅一神色也淡了几分,他虽对丁瑶无半分情谊,甚至对她算计自己嫁入林府一事甚是介怀,但如今她能够免去死罪心中也稍稍宽慰。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是愚孝害了她。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真有些乏了。”顾景曜摆摆手,脸色微微苍白。
“末将告退!”
两人齐齐行礼离开。
宫道内,两人并肩而立,谦谦君子如玉,风姿绰绰,惹得路过的宫女垂着眸子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林寅一浑然不觉,看着秦逸不解的拧眉问道,“你方才为何不求陛下让你与清枫公主完婚?”
林寅一是真心替自己兄弟着急,郎有情妾有意,却一直未能修成正果,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换回这个承诺,却还是不声不响,稍稍这个好兄弟也不着急,倒真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秦逸撇了撇嘴,斜睨了眼男人,定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怕陛下反悔不成?”
听着他四两拨千斤的话,林寅一胸口一阵气闷,颇有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
“陛下自然是不能反悔,可是你们这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