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亦很快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皇位之上的顾景曜拱手行礼,大声道,“陛下,这是诡辩!这是污蔑!请陛下明鉴!”
顾景曜却微微抬起手,看着张侍郎轻飘飘的开口,“既然是场误会,张大人并无此意便也罢了,秦逸,还不给张大人赔个不是!”
顾景曜故意板着脸看向秦逸,微微提高了音量,众人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故意看不出这是君臣合演的一出戏,至于张侍郎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只是这秦将军虽对皇上礼数周全,却不是个隐忍的性子,如何肯低头,谁知他丝毫没有扭捏,施施然的转身看向张侍郎,大大方方的拱手行礼,轻飘飘的开口,“大人,秦逸进谏,多有得罪,海涵。”
态度不甚恭敬也便罢了,只是那语气中怎么听着都饱含深意。
张侍郎冷哼一声,虽然不满,却也知道秦逸此举已然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还是要见好就收,只是却白白失去了一个将女儿送入宫中的机会。
“朕即位起,以天下兴邦为己任,兢兢业业,无有懈怠,至于后宫,朕意已决,倘若再有兴风作浪者,严惩不贷!”
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顾景曜恰恰反其道而行之,在众人皆以为顾景曜被张侍郎说服的时候冷然开口,众人虽心有戚戚,却总归没有损失,便也罢了,发生的低头道是,面上倒也是一片恭敬。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顾景曜心中舒缓,虽不悦,但因着秋叶梨怀有身孕,阴郁情绪也缓和许多。
“退朝!”进忠见状,尖细这嗓子喊道。
顾景曜起身,宽大的金色龙袍划过空中,众人皆低头开口道,“恭送陛下!”
退朝,众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更有暗暗松了口气之人,方才在朝堂上的波涛汹涌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
秦逸亦随着人群向外面而去,与众人不同,他形单影只却不显得落寞,反而更觉得气势凌人,让人不敢靠近。
“秦将军留步。”身后一道声音响起,秦逸微微挑眉,并未停下脚步,知道后面的人加快步伐追了上来,才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开口,“张侍郎还有何事?”
张侍郎敛下眼中的恨意,脑海中闪过方才丁成仁的表情,差点咬了舌头,坏了他的事情,还不知会如何,而罪魁祸首却是眼前的男人。
“下官只是想问问何时何地得罪了将军,以至于方才如此不留情面?”张侍郎轻笑,倒是直接将问题扔给了秦逸。
“张侍郎说笑,不过是为人臣子,直言进谏罢了,大人不会以为本将军是故意针对吧?”秦逸轻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
张侍郎面色微顿,心中暗暗腹诽,是不是针对你心中不清楚么,面上却是摆出一处坦然的模样,看着他怪异的笑道,“不知将军何时有空入府一叙,小女擅长煮茶,更是备着上好的雪顶含翠,京都中倒是难得一见。”
秦逸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冷笑,他此番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目光凉飕飕的瞥了男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多谢张侍郎美意,恰好本将军府上的婢女尤其煮的一手好茶,大人若有空不妨一同品鉴?”
竟是将侍郎家的嫡小姐与将军府的侍女相较,明显的不将其放在眼中,甚至是不屑,男人面色一白,他女儿好歹也是京都城堪与丁瑶媲美的大家闺秀,从小更是将其当做送入宫中做娘娘培养的,有意结亲的大臣也是踏破了门槛,皇上不欲纳妃便也罢了,秦逸背后无势,仅靠着皇上的宠信便如此目中无人,思及此他怒上心头,冷哼一声,“秦将军如今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可别忘了一句话,登高必跌重,皇室最为看中的不过是忠心罢了,若是本官没有记错,将军辅佐新帝不过半年有余,倒戈如此之快,可真是闻所未闻。”
张侍郎怒极反笑,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本将军忠于大骊明君,大骊子民,并无任何悔意,倒是大人,如此善于揣测圣意,不贴身伺候可真是可惜了,不如改日本将军替大人禀明了皇上可好?”
秦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冷嘲热讽而有所反应。
“你!”张侍郎笑容猛地消失,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能够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是何人不言而喻,唯宦官尔。
张侍郎冷哼一声,皱眉道,“将军好自为之。”
“大人亦同样。”秦逸点点头,语气谦虚的开口。
张侍郎步履匆匆,看着背影就知道他气得不轻,秦逸脚步轻松的向另一边走去,刚走两步却被面前的马车拦住了去路。
“秦将军。”一旁的宫女礼数周全的行礼,秦逸微微挑眉,看着红袖没有说话,华丽的马车豪横的停在路中间,门口的侍卫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公主殿下又如何能惹得起,别说是停在宫道处,就是停在他们的身上也不敢多言。
“还不上来?”马车内传来一阵娇俏又带着点微微不耐的声音。
秦逸微微挑眉,笑着开口,“公主殿下,君臣有别,男女亦授受不亲,如何能同乘一辆马车?臣还是步行出宫吧。”
说完竟真的自顾自向宫门出走去。
马车内李小竹扁了扁嘴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