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府上
轿撵停在沈府外,沈自山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下了马车,向府内走去,还未走进便听到一阵摔打声。
“都给我滚!滚出去!”伴随着刺耳的瓷器碎裂声,沈夫人的叫骂声从屋内传出。
片刻之间,丫鬟们纷纷低着头从屋内离开,面色惨白。
“大人...”
“嗯。”沈自山淡淡应了声,向屋内走去。
“夫人,你这是...”沈自山看着满地狼藉,遍地碎瓷片子忍不住蹙眉开口道。
“沈自山!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见到他,女人无处发泄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口子,大步上前,高声喊道。
“夫人,你冷静点...”沈自山将衣襟从自家夫人手中解救出来低声安抚,“江淮灾情严重,喆儿定是要多待些时日的!”
“沈自山,你还想骗我!”沈夫人猛地起身,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哭着喊道,“喆儿遇刺了对不对!他受伤了!”
沈自山脸色突变,当初得知沈喆遇刺他便有意瞒着夫人,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夫人听谁胡说八道,喆儿好得很,前些天还传来密函说江淮的旱灾得到缓解,不日回京呢!”沈自山将女人搂在怀里沉声安抚。
“呜呜呜...沈自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当初就说不让他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非说让他锻炼锻炼,现在好了,人都不见了...呜呜...”沈夫人窝在他的怀里,边哭边骂,越想越伤心,整个人恨不得背过气去。
“没事的,没事,喆儿不会有事的...”沈自山眸色微深,不知是在安慰沈夫人还是安慰自己。
堪堪安抚好自家夫人,沈自山回到书房,脸色阴沉的可怕,低头看着管家递来的信件,信上所写,“若想救沈喆,申时城外茶楼只身赴会,倘若不来或者告知他人,沈喆必死无疑。”
原来,这封信神不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府中的书房内,恰巧被进来寻东西的沈夫人发现,这才知道沈喆出了事,幸而她担忧事关重大硬是忍着担忧和恐惧,并未张扬,直到沈自山从皇宫回来才发作。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沈自山下意识的握紧了信函,力道之大让纸张都皱成了一团。
“再无人了,夫人知道兹事体大并未声张,只是十分担忧公子...”管家微微垂头,眸光也带着深切的担忧。
“嗯,此事切莫让第四个人知道,恐会给沈府带来灭顶之灾。”沈自山神色严肃,看着他定声说道。
“大人放心,只是这茶楼之约...”管家点头,随即问出声。
“去。”沈自山想也内向的回答,虽然顾景曜承诺会救沈喆,但天高皇帝远,他只有这一个嫡子,文韬武略,样样出众,容不得半分闪失,就算是鸿门宴,他也定要闯一闯的。
而与此同时,江淮刺史府,躺在西厢房塌上的男人面色惨白,抿唇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走到门口。
“让我出去!你们胆敢扣押朝廷命官!”男人的声音不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人还是回去吧,您哪里也不能去,莫让咱们为难!”门口守着的士兵毫不留情的将男人推了回去,冷冰冰的开口。
沈喆不察,后退两步,堪堪站稳,面色羞愤难忍,他的伤还未好,只得重新坐回去。
当日,他一如往常设蓬施粥,却没想到被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当街刺杀,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插入他的胸膛,好在捡回一条命。
卢中升表示那人是个刁民,想要多拿些粮食,因而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已经被就地处决了。
他却总觉得不对劲,那男人眼神阴狠,毫不慌乱,若真是饥不择食的灾民,眸中却没有贪婪,反而多的是狠辣,仿佛就是奔着自己的性命来的。
他醒来之时已经过了几日,他察觉出有问题,却被卢中升以他生病了需要静养的理由困在此处。
“吱呀~”
一阵推门声响起,一身明黄色长裙的姑娘走了进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白皙,五官小巧精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沈喆却瞥了眼,板着脸转到一旁,不予理会。
姑娘也不恼,将饭食放下,温温软软的开口道,“沈大人,如儿给你拿来了饭食,您多少用点吧!”
卢中升的嫡女卢小如眸子泛着笑意开口说道。
“拿走。”沈喆冷冷开口,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卢小如抿唇,面上闪过一丝落寞,这段时日,她天天来照顾他,只是他却始终冷冰冰的。
“沈大人,如儿知道你待在此处乏闷的紧,这些都是我带来的书,大人若是看完了,如儿还可为大人找!”卢小如扬起笑脸,看着他真诚的开口。
“我想出去。”沈喆突然转过身,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盯着卢小如定定开口。
“可是...可爹爹说大人的伤势还未好,不能随意走动...”卢小如轻轻咬唇,眉间似乎有些纠结,犹豫着开口。
“嗤~”沈喆看着她的眸子,突然嘲讽的嗤笑一声,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