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宥白看见他手里正拿着药,便知道俞闫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了,但他仰着头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渴了。”
俞闫将门关上,看着不远处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时宥白,他穿着白色的短袖长裤,露出受了伤的胳膊,乖乖的一只,眼里只看得见他。
只看得见他。
俞闫恍然移开视线,手里拿着药一步一步走过去,将药放在桌子上,拿起时宥白平时喝的水杯,语气淡淡:“我去倒。”
时宥白默许他拿着杯子离开,坐在沙发上等着,没多久,俞闫就端着水杯回来了,关上门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他像是刚开完视频会议,身上穿着西服马甲,衬衣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西装裤下显得又长又直的双腿,还带着昂贵的腕表,贵气逼人,头发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时宥白眼热了热,坐在沙发上不动,抬着两只手道:“我是伤患,拿不动,你喂我喝。”
俞闫的表情微变,闻言转头看向时宥白,眼神里是他看不透的情绪,片刻后,薄唇轻启:“好。”
时宥白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想起自己是来吵架的,他挺起胸:“看我干嘛,喂我。”
俞闫拿起水杯,递到他的唇边,时宥白正想靠水温发难,谁知温度刚刚好,一不留神就喝了几口。
俞闫停下,扯过一张纸帮他擦了擦唇角,认真道:“我来帮你敷药。”
时宥白眨巴眨巴眼,装作没听见:“我想吃水果。”
俞闫有些不明白时宥白想做什么,他看着对方圆溜溜的眼睛,顿了顿:“想吃什么?”
“苹果。”时宥白努了努嘴,示意桌上摆着的苹果。
俞闫看向桌上苹果,旁边还有把水果刀,转头看时宥白嘴角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下一时有了判断。
他拿过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时宥白知道对方的手好看,但这一刻还是不自觉被吸引过去,修长的手指按着苹果的两端,一只手拿着刀,手背青筋尽显,贴着苹果不断转动,没一会儿,红色的果皮就顺着他的刀一圈又一圈围着落在桌子上。
长长的果皮不间断,像是一点也不费力,没多久,一颗被削好的苹果就出现在时宥白的眼前。
时宥白抽了抽嘴角,他还以为俞闫这样的贵少爷从来没削过苹果,肯定会东少一块西少一块的,谁知竟这么完美,完美到他都找不出不好来。
“你想怎么吃?”俞闫问。
时宥白收回视线,突然说道:“我突然没有胃口,不想吃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注意俞闫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生气,但很可惜,俞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将苹果放在了盘子里,“你想吃的时候再说。”
时宥白的主要目的是吵架,可这俞闫情绪稳定,一点要吵架的火星子都没有。
俞闫擦了擦手,“那现在来敷药?”
时宥白撇了撇嘴,伸出胳膊,“敷吧。”
俞闫并不觉得时宥白是在惹他生气,他反而很受用这样的使唤,他拿起桌子上的药油,倒在手心上,双手合十不停搓热。
时宥白举着手有些酸,便放了下来,看着俞闫的动作。
俞闫突然开口:“这几天少出去。”
时宥白没想到这次竟是俞闫先挑起话题,他愣了愣,回答:“我也没想出去,手受伤了,出去玩也没意思,还容易被我爸妈逮到。”
俞闫摊开手,时宥白就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他手心里。
他说的少出去,还带有最好永远不出去的意思。
微凉的温度从手心传来,俞闫的动作慢了一拍,若无其事地按上他的手,来回揉着淤青,“也少用手,少发些消息。”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时时注意着时宥白的表情,见他认真听着他说话时,俞闫的手指微颤,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
就在昨天,他用了好些手段让那些男人没法给时宥白发消息。
那天他意识到这个时空的俞闫努力了五年都没有得偿所愿,他终于打破了美好的希冀,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任由混乱包裹住他。
那时他想,就算时宥白不喜欢他又怎样,就算他喜欢很多个人又怎样,他根本不在意,只有他俞闫才是时宥白的丈夫,时宥白也合该属于他。
他想,既然正常的方法无法得偿所愿,那就用非正常的方法得到他,但凡求不得爱,那就不重要,他早已爱得作茧自缚,芯子里满是狼狈,还偏要佯装克己复礼。
“那太无聊了,”时宥白叹了口气,“手受伤了,平常也就只能追追剧,看看电影,王婶也忙,而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时宥白哼哼道,他可是很记仇的。
“这对你很重要吗?”
俞闫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直直看向他,漆黑的眼神暗含飓风,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擦着时宥白的胳膊,带来一阵痒意,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时宥白下意识错开视线,不知怎的抖了抖,他轻轻抽了抽手:“痒。”
俞闫眨了眨眼,隐藏住眼神透露的危险,再次问:“这对你重要吗?”
时宥白被他的目光骇到,慌忙撇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