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嬉笑着躲开,嗔道:“你这多久没刮了,又长了青茬,弄得我好生痒。”
她的手指点在陆劲唇上的青茬,少年郎血气方刚,一天要刮三回须,明明睡前刚处理过,到了夜间又蓬勃地冒了出来。
就像少年郎使不完的精力和力气。
陆劲的唇凑上去,追着娇娇的手指,他无声地将细嫩的玉指含了进去,蜜色的手掌柔捏着奶白的云团,颜色分明。
娇娇趴在他的肩头,细细喘着。
直到天露蟹壳色,娇娇曼妙的身形被晨光浅浅勾出,像是晕开的墨迹,她才忽然吻着陆劲被汗濡湿的鬓边道:“陆劲,等你可以娶我时,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这一等,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陆劲不是不知道外头疯狂传着他不能人道的传言,就连上京侯府寄来的物产里,都忧心忡忡地夹带着鹿血虎鞭,但陆劲从没有在乎过那些嘲笑他‘银/枪蜡头’的话语。
他只是静静等着娇娇愿与他坦陈那日。
这日终于到来。
过去十年,燕云十八州在他手里被收复,他又花了好几年精力,将被鞑靼马蹄踏成荒境的城池恢复了繁华,上京的皇帝终于坐不住,发来一道道谕旨,命他回京。
说是庆功叙职,实则是为了解决陆家香火大事。
陆劲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地将谕旨按下。
娇娇虽是梦里人,却知梦外事,那夜陆劲照旧赴约,自觉除去衣裳,要将她裹到怀里好好柔弄。
却不成想梦里与往日不同,虽仍有重重床帷厚重地遮住床榻,但娇娇却执着一盏无骨纱灯转过背影来,缓缓回看。
陆劲过去在黑夜里无数次用唇舌手指描摹娇娇的轮廓,但等她活色生香地展露容颜,陆劲还是呆住了。
她满头的黑发侧挽成辫,从耳侧垂落肩头,露出小巧精致的面容来,乳白色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有种圣洁的美。她的眼眸又圆又亮,望着他时像是凝视猎户的小母鹿,鼻头圆巧挺翘,唇瓣红润可爱,两粒酒窝甜得要死。
陆劲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那笑里的意思是,你怎么比我想象得还要好看。
他搂住娇娇的腰身,一把将她擒抱了起来,娇娇举着纱灯惊呼,未穿鞋袜的一双玉足在空中蹬了两下,被陆劲的大掌握住,放在膝盖上,让她踩实了。
“娇娇,老子的娇娇。”陆劲凑上来找她的唇吻她,青年的身材远比少年时强壮有力,连同他的吻也多了急不可耐的掠夺之意。
娇娇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见他还不肯魇足,忙避开:“陆劲,明日我便不来见你了。”
陆劲的笑僵住了:“为何?”
娇娇察觉出他的不可置信与不舍,她轻笑了声,将脸转过去,本显得幼圆的眼眸润盈无比,浮出勾人的魅色来:“因为该你来找我了。”
上京,朱雀巷,林家三姑娘,林如昭。
林如昭依偎在陆劲怀里,在他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将她的身份写给他。
指尖酥麻,落时滚烫,一直烙到陆劲心尖尖去。
林如昭道:“你久居北境,不知上京世故,哪怕登门求娶,也该循序渐进,缓缓谋之。”
陆劲恨不得日夜与她厮守,怎么肯依?他只觉林如昭这主意实在磨人。
林如昭嗔道:“你又不认得我,要如何上门求娶?我们两家私下没有交际,你忽然求娶,倒无端惹得旁人诸多猜想。”
陆劲不听,道:“你我十年来颠鸾倒凤,已是结发夫妻,怎么就不认得了?娇娇,你醒来不记得,老子却不能真的只把这十年当场梦。”
“娇娇,老子要娶你。老子一刻等不得,就想娶你过门,给老子传宗接代。”
那夜梦醒,原本对回京之事相当消极的陆劲一改常态,他先写了封信给陛下,信中着实将自己从头骂了一遍,直言过去不想娶媳妇的自己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辜负了陛下一番苦心。
然后他迅速把军务交割清楚。幸好过去十年,他执掌下的虎师军纪严明,广纳贤才,各司其职,也颇培养出几个得力干下,让他暂且离开这一年半载时,也不妨碍北防之事。
等安排好一切,陆劲终于可以南下进京了。
陆劲率领的虎师夺回了失去数年的故土,一雪本朝之耻,得知他们要回京,自然惹得上京万人空巷,百姓纷纷上街,夹道欢迎。皇帝更是置下庆功酒宴,一来为犒劳全军,二来也是存着让陆劲在众卿家面前露个脸,日后好说亲之意。
悉心为陆劲盘算的皇帝彼时还不曾想到,陆劲此番回京对某人是虎视眈眈,志在必得。
二人在勤政殿相见,陆劲与皇帝叙过君臣之谊,又陪着耐心听皇帝畅忆往昔,痛叙对陆劲爹娘的怀念,终于等要开席之时,皇帝大手一挥,命风尘仆仆的陆劲赶紧回府好生拾掇番,夜间好清爽赴宴。
陆劲忽道:“关于臣的婚事,臣有事要求陛下。”
皇帝诧异地看了眼陆劲,赶忙道:“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了?赶紧说来。”
陆劲的父亲陆离是皇帝自幼的伴读,情谊非常,母亲施程霜又是皇帝当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皇帝待陆劲本就宽厚,加之这对结发夫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