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不由回首去看武贵妃,武贵妃却是勃然大怒,面沉如水,眼底凶光闪过,她厉喝道:“竖子可恶!”因恼怒,饱满的月匈脯不住的起伏,一双美目吊起,眼中怒火昭昭。
燕琅敛了唇边泛着冷意的笑,淡声道:“母妃何必动怒,阿卿貌美伶俐,京中谁人不知,自然是讨郎君们喜欢的,这京中若是想寻出不喜她的郎君怕是一桩难事。”
武贵妃冷笑一声,神色轻蔑:“小娘子生的有几分姿色就要用来讨男人喜欢吗?且不说他那样的废物也敢痴心妄想,便是略有才干,也不配叫阿卿进府为妾。”
“母亲说的是。”燕琅轻声道,又笑了笑,问武贵妃道:“皇长子的夫人之位母妃不屑,儿子以正妃之位相待,母妃也不愿许嫁吗?”询问间,他眼角的寒意融了融,竟透出了几许春意来。
武贵妃秀美的眉微微一蹙,只觉得燕琅今日异常难缠,平心而论,并非燕琅不好,只是若有可能,她总归是想让阿卿能上安稳日子的,否则如她这般纵使有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不得不说,容贵妃对妙卿实在是慈母心肠,便连她的婚事都舍不得算计一二,全然只她自身打算。
唇边衔了一抹淡笑,她并不应燕琅这话,只留有余地的道:“胡闹,什么事都能拿来说笑的,阿卿便是讨我欢喜,可容家是什么出身,便是我应允了,你父皇也必不会应允。”
燕琅扯了扯嘴角,心中明白她的意思,虽见她避而不谈,倒也没有不悦之意,反倒说:“依儿臣之见,大哥既动了这样的心思,又放出这样的话,这京中的夫人们便是有心择阿卿为媳,怕也需思量一二了。”说完,深深看了武贵妃一眼:“母妃合该好好思量一番才是,阿卿毕竟年纪尚小,多留在您身边一些时日也是无妨的,至于父皇能否应允这桩亲事——”他微微一笑:“母妃只管等着儿臣建功立业,请来圣旨便是。”说完,他一撩袍子起身:“我去瞧瞧阿卿,就不在母妃这多留了。”
“娘娘。”程姑姑为难的看着武贵妃,不知该不该拦下说走就走的三皇子。
武贵妃挥了挥手,面上露出几分倦意:“随他去吧!由着他闹腾着,燕珺那也会收敛一些。”她到底是将燕琅的话听进了心里,明白在妙卿的婚事上怕是要有些许波折了。
“大皇子怎敢生出这样的心思,皇后娘娘就是再疼他也不可能会应,这样话风大皇子怎会随意放出来。”程姑姑不解的道,英国公府养出的小娘子,便是天仙一般的人物王皇后也是相不中的。
武贵妃冷笑一声:“她不过是知我疼爱阿卿故意来恶心我,由着燕珺胡说八道罢了,不过燕珺倒也需防着他些,他素来贪图美色,免得真生出事端来,反倒是坏了阿卿的名声。”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半响后轻轻一笑,鬓边的白玉簪上垂下的明珠轻轻晃动,流转着柔和的光泽。
“冯氏不是发愁六娘的亲事嘛!她既有鸿鹄之志,我便送她一桩富贵姻缘。”她原是想将主意打到三皇子燕玹身上,也免得府里到时为难,却不想燕珺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她狠下心肠了。
程姑姑闻言立时明白了武贵妃的意思,眼中露出快意的笑来,待武贵妃招手让她上前,一番低语后,她轻轻应了一声,一福身退了下去。
武贵妃未出嫁时与其三哥关系及其和睦,与其妻武三夫人庄氏关系亦是不错,出嫁后也是常有往来,后她进了宫也不时赏了物件吃食下去,是以几日后以赏蜜橘为由,让内侍送东西到英国公府也算不得稀奇,并不引人侧目。
内侍递了话给武三夫人,她第二日便以谢恩为由进了宫。
庄氏听武贵妃说了长嫂冯氏打的算盘不由一愣,很是觉得不可思议,喃语道:“六娘才多大的年纪,她竟也舍得。”
武贵妃淡淡一笑:“有舍才有得,大嫂眼皮子素来浅,有这样的心思亦算不得稀奇。”
庄氏轻轻一叹,道:“糊涂透顶,她也不想想六娘便是真能得了宠,有幸孕有龙子,皇后娘娘可能容得下武氏有两女得宠。”她目光不经意的从武贵妃身上掠过,况且,武贵妃又岂是好相与的,不叫六娘一尸两命都是她的仁慈了。
“想来是大嫂吸取了父亲的教训,不想将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呢!”武贵妃讥讽道,手懒洋洋的支着香腮,一双妩媚的眸子微微眯着。
庄氏抿了抿嘴唇,她娘家当初也是先太子的亲信,如今家门却已是不复昔日荣光,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叫冯氏压了三房一头。
她到底还是有些见识,明白在这种事情断然没有将鸡蛋放进两个篮子的道理,为臣者最忌讳“不忠”二字,况且,圣人如今尚值壮年,六娘就是有幸入了圣人的眼,又得以怀了龙嗣,可二十年之后呢!且不说公公他们是否会改变初衷,就算存了私心扶持外孙上位,可那时四位皇子都是什么年岁了,羽翼早以丰满,地位更是难以撼动,一个刚刚的成年的皇子又如何与他们相争。
“娘娘想要如何?”庄氏半掩眸子,低声询问。
武贵妃微微一笑,伸手抽出美人瓶中一支带着露水的花枝,轻轻一嗅,笑道:“牡丹开的正艳,三嫂觉得开一场赏花宴如何?说起来圣人四子也只有大皇子前年娶妻,可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