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来,武老夫人亦是如此,她的想法倒与武贵妃不谋而合,不管是私心也罢,还是真的怜爱妙卿,她也想将她留在京中,顶好是留在府里。
她这头话音儿刚露,大夫人冯氏便微微变了脸色,借着饮茶的姿势将眸光掩下,又用帕子沾了沾唇角,才笑道:“亲上加亲也是一桩好事,母亲是瞧中了五郎还是七郎?”她顿了下,又笑吟吟的道:“我瞧着九郎也是不错,年龄和阿卿也相配一些。”
冯氏直接将话头扯向了二房的两个儿子,又不忘三房了,倒是不敢扯上四房和五房的子嗣,毕竟四房与五房都是庶出,庶子的嫡子如何都是入不了武老夫人眼的,这一点冯氏心知肚明。
武老夫人一听这话便知她在推脱,不由露出冷笑:“要我说还是年纪大些才知道疼人。”
冯氏眸光闪了闪,笑道:“那还是五郎相配一些。”她不等武老夫人开口,忙道:“瞧我这记性,今儿过来寻母亲也是有事要说,我大嫂娘家的侄女尚未说亲,她知道四郎及冠后还不曾定下亲事,那日便与我提了一嘴,我少不得细细问了问,是长房的嫡幼女,也是颇有慧名,因她父母一直舍不得这小女儿,便将人多留了两年,如今一十有八,再留下去可就要留成仇了,这才托了我大嫂寻一桩适合的亲事,因为都是知根知底,我大嫂自然就想到了四郎,我想着门户倒是相当,原又沾亲带故,倒是一桩合适的亲事,这才来问问母亲的意见。”
武老夫人闭了闭眼,原本慈和的面容在烛光下不知怎的显出了几分阴沉来。
“你既有了这心思,还来问我做什么,左右那是你的儿子,难不成我不同意你便会回绝了这门亲事。”她要不知大儿媳的心思,她这些年也是白活了,只是对她这般先斩后奏的行事作风实在厌恶,故而说出的话便带了几分厉色。
唇角略勾,武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冯氏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和你父亲还能活几个年头呢!以后还不是你们兄弟姐妹间相互守望,就怕你们日子过的顺了,忘了何为骨肉至亲,将来闹得亲生兄妹都失了和。”
冯氏闻言面色顿时一僵,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哪能叫武老夫人几句话就拿捏住,否则早就叫二房和三房夺了权,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轻声一叹,冯氏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何曾忘了贵妃娘娘的好,说句不敬的话,您就是不说,我们心里也是有妹妹的,一直记挂着她,前些日子,大爷还托人打听生子的秘方,为的可不就是娘娘,虽说三皇子养在她膝下,可那时候三皇子都多大了,早已知事,这些年母子两个也不见如何亲近,只要想到娘娘这些糟心事,我和大爷每每都是彻夜难眠。”
说道此处,她又是幽幽一叹:“朝中局势千变万化,我虽是妇人,可也知晓一二,皇后所出两子皆已在朝中站稳脚跟,三皇子不过与九郎一般年岁,以大皇子嫡长子的身份,将来是什么光景已可预见了,少不得要有一番厮杀。”
冯氏一番话说的绵里藏针,既点出了武贵妃一直无孕的事实,又点出了她日后的处境,武贵妃眼下虽得势,盛宠在身,可她无亲子乃是弱势,三皇子素来与她又不够亲近,就是三皇子得势,武家若不曾从旁相助,府里又能从中得什么利呢!
冯氏不是吃素的,可武老夫人难不成就是吃素的了?她吃过的米总要比她来的多就是了。
“圣人不过不惑之年,说这些岂不太早,焉知日后如何,远的不说,就说眼下,谁能想到阿琉会是如今这般光景。”武老夫人口中的阿琉是她的长女,先太子燕拙吾的正妃,她以此来喻当今圣人越过嫡长子继位之事,当初先太子何尝不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可谁能想到最后却是二皇子燕守臣继位呢!以至于打了武家一个措手不及。
姜到底是老得辣,冯氏叫这话堵的无法回嘴,只能掩饰性的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过了一会,才道:“是啊!世事变化无常,所以才要趁早做打算的好,娘娘虽依旧美艳无双,可女人年华易逝,我听说近来王昭容颇得盛宠,到底是年轻漂亮,分了一些宠爱也不叫人稀奇,便是咱们府上,也是年轻的姨娘们更会讨人欢心。”
武老夫人听出她话中有话,沉思片刻后,挥手让屋内服侍的丫鬟下去,才问她道:“你想做什么?”
冯氏眯了眯眼睛,慢声细语的道:“当年贵妃为了家中牺牲良多,如今也该是武家女儿回报娘娘的时候了,与其养她人之子,倒不如养与娘娘一脉相承的娘子腹中孕育的子嗣,您认为如何?”
武老夫人叫这话惊了一下,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稳了稳心神,武老夫人知她既说出这样的话来,必是已有了人选。
“你觉得谁最适合?”
武老夫人这样问,冯氏自然以为她是同意自己的想法,唇角不由一翘,轻声道:“六娘您认为可好?”
“你倒真是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武老夫人淡声说道。
冯氏却是一叹:“这都是命,武家养育了六娘一场,她不会怨恨的。”
武老夫人怒极反笑,六娘自然不会怨恨,因为日后有她的荣华富贵可享,她但凡进宫有宠有子,府里哪里能不偏帮着她呢!该怨的是她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