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沈明烛把屋中的人扶了起来。
之后他侧耳倾听,辨别了一下水流的方向,扶着这个人缓缓走了过去。
待那人喝饱了水,缓过来些许,沈明烛问他:“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被困在木屋中?这个地方又是哪里?我该怎么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那人用很迷茫的、犹显得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我叫……我叫范正平。我是……我好像是一个裁缝。我也记不清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
木屋内,孟纯侧倒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左臂处忽得传来了一阵刺痛。
异样的疼痛让她勉强提起力气捞开衣袖,紧接着她看到自己的小臂上竟赫然有好几道正在流血的细小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孟纯用右手的拇指擦了一下伤口的血痕,然后发现那些伤口其实是一句话——
“印堂处,画十。”
在印堂处画十的意思吗?
这……这是我失忆前自己写的吗?
对,应该是的。
孟纯朝自己的右手看去,发现食指的指甲缝里有已经干涸的深色血渍。
她抬手试了下角度,发现角度也能对得上。
于是她基本能确认,这五个字就是自己用右手的食指指甲写下的。
既然是这样……想必这些话是我写来提醒自己用的。
按照这句话的意思去做,也许我会想起一切,然后离开这里。
思及于此,孟纯抬起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借食指处较为尖利的指甲,在印堂快速划了一个“十”。
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刺破了印堂处的皮肤。
明显的疼痛传来之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鼻梁流了下来。
那应该是她的血。
紧接着她好像……好像感觉身体里多出了什么东西。
至于她多出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具身体跟之前不同了。
下一刻,让她感到有些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脑子里居然传来了一声:
“爸爸
() !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什么情况?
是我被产生了幻觉?
还是我被鬼魂附体了?!
孟纯的声音尚未彻底沙哑,她勉强提起力气开口道:我是女的,你怎么叫我爸爸?()”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道:“那我叫你……妈妈?太好了,你又让我叫妈妈了!我果然还是喜欢叫你妈妈!
“只是妈妈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而且你……你样子也变了!你变得跟孟纯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等等,应该是这屋子在作怪。妈妈,你别怕,我现在要占据身体。我带你出去!”
孟纯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与黑暗之中。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开那间屋子了。
她的后背和肩膀处传来了疼痛。
下意识转过身,她看见木屋的那道门向外倒在了地上。那似乎是有人借助她的这具身体活活撞开了木门,带她摆脱了被困死的结局。
所以……有鬼魂附我身,撞开了门。
可即便它附身了我,这具身体也非常衰弱。
它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我感觉到的饿、渴以及虚弱,是一种假象?
其实不是我的身体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而只是我的意识这样觉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纯来不及多想,只见天与地剧烈地摇晃起来。
双耳里响起了巨大的耳鸣声,她再也支撑不住,头晕目眩地倒在了地上。
再度醒来的时候,孟纯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背靠着一棵树站立着。
与此同时她听见有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在朝自己步步靠近。
孟纯正要有所动作,听见了脑子里的声音。
“妈妈,你别怕,我刚才已经借你的身体,跟这位巫叔叔打过招呼了!他已经知道你就是我妈妈了!他也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妈妈妈妈,上次你不让巫叔叔当我的妈妈,那让他当我的爸爸怎么样啊?”
“小烛,你还好吗?”山澨上前问道。
却见眼前的人下意识往旁边去了一步,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警惕。
“不用担心。”山澨转过身,看向他的身后——
那里有一个又一个的木屋,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他的身后。
这似乎意味着……他和沈明烛的举动改变了这个世界。
“我会带你把你找回来的。
“放心,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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