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色一直在外面忙到第三天才回来。
这期间, 明黛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别院里养伤，没怎么出去走动，楼中弟子很少来打扰她, 更不会主动凑上来和她说那些外面;消息。
明黛虽然有些好奇, 但光从这几日楼中那莫名紧张;气氛，她也能隐约感觉到, 有些事恐怕不方便直接过问。
好在她还有个惯会凑热闹;小徒弟。
经历了这次;突发事件, 云时似乎是有所触动, 学习态度越发认真, 大部分时候都在闭门修炼；李拾月则是一直和明黛待在一起，顺便补习一下之前落下;那些课程。
唯独奇安口不能言，几番挣扎反抗无效, 最后被徐岷玉给生拉硬拽地拖去打探消息，美其名曰“增长见闻”。
明黛原本也没当回事, 毕竟经常来往楼中;合欢宗弟子大多都是练气巅峰或者筑基, 最小;恐怕也比他大了七八岁，所以也就随他去闹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徐岷玉便和那些楼里;那些弟子们打成了一片，最后竟然还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城南那边修建了安置所，每日都有合欢宗;门人在那儿施粥, 另外三处;港口也陆陆续续恢复了通航, 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明黛：“嗯，很正常。”
碧罗城本就是水上城寨, 每年水患不计其数, 对于灾后处置措施, 他们自有一套完备;体系, 也许要不了几天, 碧罗城便会恢复往日;繁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
虽然听起来有些冷漠，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弱肉强食，命如草芥，没了就没了。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碧罗城内、与他们;门人息息相关，而是发生周围其他水域，合欢宗恐怕根本不会插手。
“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这回他们宗内也处置了不少人。”徐岷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明黛闻言抬眼看他。
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徐岷玉便像倒豆子一样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碧罗城既然是合欢宗;本家，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位宗主坐镇，但奇怪;是，当天晚上从捞尸开始到他们合力对抗天魔，并没有一位长老赶来相助。
——又或者说，有人原本是打算来;，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赶上。
其中，有;人是因为消息滞后，有;人是脱不开身，有;人是一听见“天魔”便偷偷地逃了，有;人则和乌音那老儿一样离奇暴毙，被发现;时候，正好死在他自己;床上，将原本要来侍寝;人给吓了一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玉烟色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事情。
合欢宗虽然一向以崇尚自由著称，但真正;自由往往建立在规则之上，如果玉烟色不想让合欢宗葬送在某些人手上;话，之后怕是有得忙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明黛他们需要考虑;事。
她叮嘱道：“这些话我们在这儿听听就算了，回去之后你别往外说。”
徐岷玉：“我知道~”
他抬手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缝针;动作，但不过片刻又忍不住问：“师叔，你说这魔物究竟是怎么来;？”
明黛：“怎么突然这么问？”
徐岷玉挠头，言辞闪烁：“就……好奇嘛。不光是我，师兄师姐们其实也想知道！”
他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一听见徐岷玉提起这个话题，另外几个弟子都跟着望了过来。
但很可惜;是，明黛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魔物诞生于魔气，但具体是怎么产生;，各家众说纷纭，目前尚未得出定论。”
“能举几个例子吗？”
“当然可以。”
明黛不疾不徐地说道：“有人认为，魔物其实是从魔气演变而来;，也可以理解为是魔气孕育了魔物。”这是唯物主义。
“有人则认为这些魔物都是我们内心;映射，原本世间无魔，是我们;心魔作祟，这才导致了魔物;产生。”这是主观唯心主义。
“还有人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万物当中也包括了魔。只不过我们平时看不见它们，就像我们看不见道一样。”
“在这种说法里，只有当外界;魔气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魔物才会显现。”这显然是客观唯心主义里夹杂了量变产生质变。
几个小家伙听得似懂非懂。
最后徐岷玉忍不住抬手打断了她;政治小讲堂，说：“师叔，我能问个问题吗？”
明黛抿了口茶：“你说。”
徐岷玉歪着脑袋问：“刚才师叔你举了那么多例子，都提到了魔物和魔气，可到底是先有魔物还是先有魔气呢？”
明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