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绪,苏音熟门熟路地拾级而上,掀帘走进了琴筑。
琴台上放着一张仲尼琴,漆光锃亮,一看便知是新斫的。除此之外,便只一方蒲团、一壶粗茶而已,再没有别的物件儿。
这就是演奏场所了。
提步行至蒲团前,苏音撩袍坐下,先拿布巾擦净了手,方在琴上试着弹了两下。
“仙翁——仙翁——”
冰弦轻振,三两声没入烟雨,须臾消隐。
她缓缓抬起头。
前方像是起了雾,薄薄地一层,一点点弥散开去,渐拢上半挑的青帘。
她一时有些恍惚起来,像是整个人都不存在了,五感六识尽皆褪去,可周遭的乃至于更远处的一切,却又就此变得清晰,仿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这感觉奇异地令人舒适,整个人如泡在温泉之中,飘飘荡荡,无所以来、无所以往。
“张兄好哇。”
“守正兄好。”
零散的寒暄声,远兜远转漫入耳鼓,却也不觉吵扰。
苏音自那种奇异的感觉中醒转过来,凝眸望去。
一鸣阁前种了好些竹,透过青碧的竹影,隐约可见几名著长衫的男子正立在窗户跟前,似在赏竹,也可能是在听琴。
县学的学子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