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帐的笼罩下, 室内的光线略显昏暗。
屋内摆满了高大的书架,架子上的一本本古籍的纸张多已泛黄,历史的沧桑充斥着整间大殿。
堪称规模巨大的古老大殿内,仅有禅院直毘人四人, 老爷子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中碎碎念, 引起一阵阵震荡空气的回声。
“惠啊, 想不想做家主?做了家主能有超级多手下,禅院家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话!”
禅院直毘人久违的没带酒葫芦, 小心的从架子上挑出一本本泛黄书籍, 一边坚持不懈的试图挖墙脚:
“只要你想要,下一任家主就是你,你叔公我可以做主!”
“老爷子您这玩笑可开大了,”
夏油杰接过禅院直毘人递过来的书, 举着手机一页一页拍过去,终于在伏黑惠不知所措的视线中抽空抬头, 用开玩笑的语气笑道:
“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下一任家主交给一个外姓人,惠还小, 万一当真了, 宣传出去可就给您添麻烦了。”
夏油杰今天半扎着丸子头,几缕发丝散落在黑底紫金纹的衬衣肩头, 绛紫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莫名露出几分晦涩。
下一瞬, 眼底浓郁的色泽似乎散去, 瞳孔的紫色迅速变得澄清,夏油杰狭长眸子弯起, 带着安抚的笑意, 随手按了按悄悄拽自己衣角的伏黑惠炸毛的脑袋。
视线扫过一旁懒散趴在桌子上的五条悟, 夏油杰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嫌弃。他在桌下一脚踹向挚友:
“悟,赶紧干活,别偷懒!”
……这是……威胁?
禅院直毘人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继续从书架上抽出一册书卷。
“行啦,老爷子,先不说你们禅院家的人时不时真的听家主的话,你觉得能说服伏黑甚尔让惠酱回禅院家再说!”
五条悟懒散的趴在桌上,下半身却是以堪称诡异的姿势躲过了夏油杰毫不留情踢来的一脚,他随手揉了揉自己那头细碎的白发:
“真惹到了那家伙……”
“伏黑甚尔以前就能从禅院家杀出去,现在也没问题!”
五条悟乖乖坐起身举着手机给面前的书册拍照,嘴上幸灾乐祸叨叨:
“别指望我们帮忙,惠现在可是我的养子呐~和我家那群老人家报备过的!”
大殿内一片静默中,夏油杰毫无反应的继续一页一页的拍照,小伏黑惠的面瘫脸破功一瞬:
即使不是刚知道,但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日常不做人的“爹”无论怎样也难以接受啊!!
“甚尔现在住在酒馆?”
短暂的沉默后,禅院直毘人试图诱拐小伏黑惠时的笑意不变,冷不丁的开口:“你们和酒馆关系不错?”
“您这话我们可受不起!”
夏油杰笑的温柔而无害:“如果您口中的‘酒馆’是我知道的那个的话……‘酒馆’是诅咒师的组织,和诅咒师组织‘关系不错’这个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那……闻丫头认识酒馆的人?”
禅院直毘人眨巴眨巴眼睛,再次露出老顽童一般的好奇,将新的一册书书递给夏油杰,又接过夏油杰递来已经拍完照片的书,按着编号小心的放回原位。
“您又开玩笑了,”
夏油杰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疑惑与无辜:
“阿锦连咒术师都不是,只是个普通人,去哪里认识那些罪大恶极的诅咒师?”
“噗——”
旁边,刚开始干活的五条悟不给面子的笑出了气声,在其他人看过来时,毫不掩饰笑意的摆摆手:
“别理我,你们继续!”
禅院直毘人默默从五条悟身上移开了视线。
已经从尚且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小伏黑惠眼睛中得到了答案,他默契的转移了话题,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了小伏黑惠面前:
“老爷子我刚刚说的话永远有效,只要惠什么时候说一句愿意,禅院家主的位置就是你的,我手下这一支立刻效忠于你……”
“——下任禅院家主的位置是谁的!?”
少年的声音在不可置信与气急下显得有些尖锐,下着打袴、身披羽织的金发少年一边质问,一边冲进了大殿。
夏油杰:……
夏油杰扶着额头抬眼看向了五条悟:你是故意的吧!别告我隔着几层帐,六眼就发现不了禅院直哉来了!
兴致勃勃吃瓜看戏的五条悟递给挚友一个别吵的眼神:看戏看戏!
老爷子为了让十种影法术长大并偏向禅院家,迟早得搞定禅院直哉,省的他搞事把伏黑惠和禅院家越推越远。
白色大猫猫邀功似的,兴冲冲的拨通了闻锦的电话,为还在甜品店怒啃蛋糕的小姑娘远程直播:
猫猫我啊,可是帮忙,狠狠推了老爷子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