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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永和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静谧的空气里,也只剩下南烟的呼吸和心跳。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一直到膝盖磕碰到床沿,身形微微晃动的时候,才停下来。
祝烽微弱的呼吸声,也传到了她的耳边。
她慢慢的坐下,看着他平静的睡颜——虽然,即便是毫无知觉,也毫无表情,可他眉心的那几道悬针纹,像是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竟也淡淡浮现。
南烟伸手去,抚了一下,又一下。
却始终,抚不平。
她轻叹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抓住了的祝烽的手,微微用力,又不敢太用力的握在掌心,轻声说道:“平时,你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吧。”
“……”
“你那么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
“不过,我多少能体会一些了。”
“……”
“皇上,你教给我的那些,一个字都没有浪费,我全用上了。我也可以保护你——虽然,我做得并不好,宫中也有死伤,京城的九门还在被攻打。”
“……”
“可是,我还是保护了你,对不对?”
“……”
“我做得,还是不错的,对不对?”
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甚至,连祝烽那微弱的呼吸,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在南烟满心的酸楚和满身的疲倦涌上来,几乎要将她吞没的时候,突然,南烟感觉到自己握在掌心的那只手,在动。
“……!”
她的心都抽搐了一下,急忙低下头去。
可再仔细一看,并没有。
手并没有动,手指也只是静静的,自然的蜷曲着。
但,当南烟屏住呼吸,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下来,静静的去感觉的时候,她察觉得,祝烽的肌肉在微微的抽动,好像有一种从心里发出的力量,沿着他的一寸肌肤,每一点血脉,从血液里渗透出来。
他想要动!
他能听到!
只是,伤了心脉的他,现在能呼吸,能心跳,就已经用尽了生命的力量了,他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回应她。
但他能听到,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南烟有些激动的俯下身去,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皇上听得到,我知道你会醒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
“你放心。”
“……”
“在你醒不过来的这段时间,我会保护大炎王朝,我会保护所有的人!”
“……”
“所以,你不要急,你要慢慢的好起来,你要好好的。”
“……”
“我会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可以跟你并肩而立的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好起来,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说完,她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手。
以前,都是祝烽这么做,在两个人衣袖的遮掩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她的指尖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来力量。
而现在,轮到她了。
别人的赠与,并不代表自己有。
相反,自己能给与的时候,才代表自己真正的“有”。
她有力量,有足够去面对危险的勇气,甚至,还有保护他的能力,这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里,南烟又俯下身来,轻轻的在他的唇边啄了一下。
柔声道:“你好好休息。”
就像祝烽真的只是普通的累了,正在睡觉休息一样,她站起身来,甚至还将两边的帷幔放下来,拢拢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玉公公正带着人处理外面地上的那些尸体。
见她出来了,立刻上前一步:“娘娘……”
南烟微笑着说道:“玉公公你放心,皇上好好的,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玉公公苍老得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了笑容,他看着南烟,第一次用一种欣赏的,仿佛是长辈打量着能干的晚辈的目光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奴婢知道,娘娘不愧是娘娘。”
“……”
“有娘娘在,真的不用担心了。”
说完,他又上前一步,说道:“娘娘也一整晚没休息了吧?为什么不留在里面陪着皇上一起歇会儿?”
南烟摇摇头。
她站在台阶上,抬起头来看向远方,其实,视线内能看到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远处高耸的宫墙而已。
宫腔内的,她已经处理了。
但是,宫墙之外,城墙之外,倓国的袭击还没有结束。
她没有忘记,上一次的北平保卫战,祝烽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抗击成功,如今只剩下他们这一群人,虽然现在,她对自己信心满满,可还没有到昏聩的地步。
她知道,对付一群被煽动的,头脑简单的暴民,和对付倓国的骑兵,是两回事。
甚至,从这一次祝烽被刺杀,她就能想得到,蒙克如此处心积虑,用了那么深的心机,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们硬碰硬。
之前在白虎城那一战,他们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