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你可要好好交代。”
“……”
“你的父母亲,还有家人,让他们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想想他们会有多难过。”
“……!”
一听到这话,高玉容蓦地一颤。
她的身子仿佛都僵硬了,慢慢的回过头去看向吴菀,后者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不要你的家人,因为你而伤心啊。”
“……”
这句话,在别人的耳中听起来,似乎是惠妃在劝安嫔好好的交代案情,可南烟一听就知道,她的话中,每一个字,都是在威胁。
高玉容虽然现在贵为嫔,但并没有一个很好的出身,是作为陪嫁跟着吴菀进入燕王府,也是因为侍奉祝烽早的缘故,所以祝烽登基之后,给她的品级相比她的出身要高一些。
可她的家人,还是一点势力和自保能力都没有。
完全都活在吴家的庇荫之下。
若吴家要动他们,几乎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高玉容考虑到这个,只怕说的话也要留神。
南烟微微眯眼,看着吴菀。
而吴菀抬头看向她,倒也毫无惧色,只继续说道:“你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
“还有没有别的人,强迫你去做呢?”
“……”
“若有,你可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蒙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让真凶逍遥法外啊。”
听到这些话,高玉容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好像一片在风雨中不能自保的叶子,过了许久,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颤声说道:“这一切,一切,皆是妾所为,与他人,无关!”
听到这计划,吴菀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又将整个身子都放回到了椅子里,像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事实上,她原本也不用担心。
除了最早的两次,到真觉寺去烧香还愿,跟司慕贞见面,并且两项约定好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真觉寺,行踪上也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就算皇后知道她去过,但皇宫贵妇去的人太多了,这还不算把柄。
再到后来,每一次的消息传递,她都交给自己的心腹,这位安嫔高玉容去做,包括几封书信的传递。
唯一没有让她经手的,便是让人派出杀手去刺杀德保,灭他的口。
虽然,这些人被皇帝的人阻拦,但是,这些杀手都是死士,而且已经约定好了,如果真的被抓,审问的时候就直接招供他们是安嫔高玉容派出的。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今只要封了安嫔的嘴,就够了。
这件事,比派出杀手还好办,只听到自己的父母和家人,高玉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毕竟,她身为服侍自己的奴婢,除了为主子而死,也没有其他的路好选了。
而听到高玉容这样的回答,南烟的眉心也是一蹙。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可是,不管是从刑部那边查出的线索,还是自己手上有的证据,以及人证的口供,都跟吴菀没有一点关系。
只拉下一个安嫔……
这样真的就够了吗?
想到这里,她又转头看向祝烽。
却见祝烽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既不感到可惜,也没有一点怀疑的意思,只淡淡的垂着眼睛,一只手轻轻的拨弄着桌上的杯盏。
半晌,说道:“安嫔。”
高玉容深深磕下头去,也不敢再起身。
祝烽道:“这就是你的回答?”
“……是。”
“事情,是你做的?”
“……是。”
祝烽沉默着看了她许久,眼中仍然没有半点情绪,只有南烟,仿佛看到了他深邃双眼中闪过的一点精光,而他的口吻仍旧是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慢慢说道:“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
“来人,将安嫔押下去,听候发落。”
“是。”
几个小太监立刻进入了永和宫,将高玉容从地上拉起来,这个时候,她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两条腿耷拉在地上,直接被拖走。
在临出门的时候,脚后跟一绊,将一只鞋都绊落在门口。
紧接着,德保也被押了下去。
直到走出永和宫,还能听到德保一路哭喊着求饶的声音,但永和宫中的人,一个都不开口,气氛沉闷得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祝烽道:“皇后。”
许妙音原本还愣愣的坐在那里,虽然不是反应不过来,但一切发生得太快,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听到祝烽的声音,急忙抬头:“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道:“削去高玉容的封号。”
“……”
“她的家人,也都抓起来,等到案子判定,她伏法之后,再行处置。”
“是。”
就在众人都觉得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而今天为皇后贺寿,气氛也早已变味,大家都不便再留在这里,准备起身告退的时候,惠妃吴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