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冷冷的说道:“不必举行大典,只要有一道册书,将她册封为妃就行。”
说到这里,他像是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朕的后宫嫔妃的确凋零,才会让一些人有恃无恐!”
黎不伤站在门外,听完了里面的话,转身面无表情的走了。
而一听这话,严故他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
显然,这话是说贵妃。
这件事,好像也是做给贵妃看似得。
不过只这样一想,几个人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将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开。
皇帝要册封谁为妃子,自然是因为喜欢,怎么会是做给谁看?只不过,皇帝的宠爱也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之前册封贵妃,力排众议谁的话都不听,现在,不也打入冷宫了吗?
于是,几个人唯唯诺诺的应了。
就在这时,玉公公来报,成国公吴应求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礼部的几个人都退到了一边,祝烽稍微打起一点精神,就看到吴应求消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礼部的几个人对着他拱手行礼:“国公。”
不过,吴应求一进来,立刻就跪拜在祝烽的面前,磕头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祝烽仍旧靠坐在椅子里,只有一只手搭在桌案边沿。
“国公,何出此言?”
“皇上对老臣信任有加,将大慈恩寺周围的防护交给老臣,可是老臣却——老臣罪该万死!”
“……”
“请皇上赐老臣一死!”
祝烽看了他一会儿,平静的说道:“国公起来吧。”
“……”
“这件事,朕也没有告诉国公,是事先有安排的。”
“……”
“这两天,多亏了国公主持大局,才没有让前朝混乱,朕还没有嘉奖国公,如何会惩罚你呢?”
吴应求仍然跪在地上不动,祝烽对着玉公公使了个眼色,玉公公急忙过去扶他。
老人家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祝烽道:“国公当年就跟随高皇帝南征北战,创下我大炎王朝的不世基业,高皇帝无数次在朕面前提起你的忠心,朕又如何会为这一点小事惩罚你?这件事,就不要提了。”
一提起高皇帝,吴应求顿时老泪纵横,抽泣了起来。
“多谢皇上。”
“……”
“老臣,老臣,感激涕零!”
祝烽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严故他们,突然说道:“说起来,菀儿自朕靖难起兵开始,就一直侍奉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朕还打算册封她为惠妃呢。”
一听这话,吴应求喜不自胜,原本已经起身了,立刻又跪下去,重重叩拜。
“老臣,叩谢皇上。”
祝烽微笑着看着他:“谁忠心为国,朕看得一清二楚,国公起来吧。”
“谢皇上。”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吴应求也谢恩退下了。
他走出御书房之后,原本激动得难以自持,这个时候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那双苍老而精光内敛的眼中,透出了一点复杂的情绪。
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他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礼部的人领了这两道旨意,也都退出了御书房。
两个侍郎望着严故,忧心忡忡的说道:“严大人,这——这样的册封,真的可以吗?过去册封,可不能如此草率啊。”
严故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
说道:“不可以,又能怎么样?”
“……”
“幸好这一次,皇上只是要册封康嫔为宁妃,品级还不如康妃,就照着皇上的意思,办了吧。”
说完,他们也离开了。
御书房内,祝烽仍然保持着之前靠坐在圈椅里的姿势,一只手已经抵在眉心,也抚不平那里的褶皱。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疲倦过。
这时,玉公公小心的走上前来,沏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边,轻声道:“皇上……”
祝烽头也不抬,阴沉的道:“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
“更不想听人为谁求情!”
玉公公顿时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奴婢不敢,只是,大慈恩寺的祭典——已毕,不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之前,还在北平的时候,他们安排到金陵来的行程,祝烽就没有定下回程的时间。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明白。
现在,出了重恩塔那件事,大家才回过神来,他这一次的大典,表面上是要向天下人昭示他身为高皇帝和先陈皇后的嫡子的身份,更深的目的,是要抓住一直在朝中,在民间,与他作对的那只黑手。
只是,功亏一篑了。
如此,就不知他接下来的打算。
祝烽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件事,晚些时候再议。把陈玄他们给朕叫来,朕要问他们的话。”
“是。”
玉公公走了出去。
等到他走出去,祝烽这才端起他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