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所部陷入到苦战。
最初刘瑾是抱着拼死决心,带兵往前冲的,可当他兵马冲到一半,就发现鞑靼人的战前准备要非常充分,这也是为何先前十几天的作战双方难分伯仲。
刘瑾一方虽有火炮撑场面,但鞑靼人也是不甘示弱的,双方利用地形进行拉锯,鞑靼人更利用传统的火炮,在窄范围内形成了对大明军队的火力压制。
火炮齐鸣。
夜色中,到处都可见火光。
刘瑾派兵往前冲了两次,都没取得任何战果,而后续郑遂和徐甚等人已带人上来将他拦住,以防止他真的干傻事。
“公公,这一战,我们没机会的,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撤回到土城,以求他计,好歹也算是给弟兄们留条后路啊。”徐甚苦劝道。
刘瑾骂道:“咱家还需要什么后路?”
徐甚也听明白,刘瑾这是自身难保,他就没打算为别人考虑。
“砰!”此时一个铁球正落到他们旁边不远处,马上有人被砸下来,因为就发生在旁边,还在火把映照之中,这也让周围的将士心生恐惧。
刘瑾道:“鞑子都能打到这来了吗?”
显然刘瑾也没想到,鞑靼人火炮的射程会这么远。
徐甚叹道:“这要是咱的开花炮,就怕咱这几个人都要丧命于此了。”
“这不正说明鞑子的火炮,就是个摆设?能打这么远,却只能砸一个人?哼哼!冲!”刘瑾继续下令。
但显然他的军令已经传达不出五步之外。
没人再会听他的。
徐甚厉声道:“护送公公回撤!”
刘瑾高呼道:“你是要造反吗?”
徐甚道:“公公,一切都是为了留得青山在,咱有命才能从长计议,只能对不起您了!”
说着,徐甚一摆手,马上过去几个人,将刘瑾的马围住,然后把刘瑾从马上给卸了下来,甚至是架着,有的已经动了绳子似乎是准备把刘瑾捆起来。
刘瑾大喝道:“你们目无尊长,等回了朝,看咱家如何对付你们!要你们的命!”
这话倒真把几个士兵给吓唬住了。
平时镇守太监,对他们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现在这位镇守太监正以主帅的名义,下令出击,而他们则在遵守徐甚的命令,要捆了刘瑾当逃兵,这要是传到御史言官耳中,非把他们抽筋剥皮不可。
徐甚道:“刘公公累了,已在说胡话!带回去之后,我们从长计议。”
……
……
刘瑾带的三千多兵马,在跟鞑靼人完成遭遇战之后,便开始回撤。
但鞑靼人似乎并没打算让刘瑾这路人顺利“逃走”,他们在闻听刘瑾全军开拔之后,就已经派了大批的兵马去断刘瑾这路兵马的后路。
在他们看来,这是吞掉大明这路正规军,扬草原威风的最佳时机。
“徐将军,大事不妙,鞑子在我们后路上布置了少说七八千的兵马,一个山头黑鸦鸦都是人,要是我们靠近过去,他们从高处掩杀下来,我们的火炮只怕也不会有什么收效。”
“绕过去。”
“鞑子人数众多,我们怕是已经陷入到重围了!”
徐甚听到这话,登时感觉到前途暗淡。
郑遂策马而来,之前郑遂负责后军的撤退,他带给徐甚更不好的消息。
郑遂道:“鞑子从四面八方而来,我们的炮都不知该对着哪里。除非我们现在把火炮都丢下,不然的话……我们是出不去的。”
“你说什么?”徐甚惊讶望着郑遂。
他们这路人马,虽然只出兵四千,却将花马池旁土城内近乎所有的火器都带上,这么多火器要是落到鞑靼人手上,那对大明边军防务来说可是致命的,鞑靼人或可以利用这批火器思维忌惮去攻击大明的边关。
郑遂一脸丧气道:“就算全都丢了,也未必能跑出去。现在我们还蒙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只怕是……”
意思是,本来我们有刘瑾下令撤回去,天塌了刘瑾顶着。
但现在我们是公然违背刘瑾出兵的命令,还以下犯上把刘瑾给绑了,这样就算是跑回去,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徐甚回头看了看,问道:“刘公公的车驾呢?”
“还什么车驾?就被人绑在马上,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先前被人揍了一顿,只怕是出气多入气少……”郑遂道。
徐甚道:“死了会不会更好?”
此话一出,郑遂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徐甚。
你以下犯上还真是敢作敢当,竟然想把刘瑾给弄死?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了?
“徐将军,我们现在去求得他原谅,由他继续带兵,可好?”郑遂先怂了,请示道。
徐甚冷冷道:“我们现在就算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且他想带我们去送死,现在鞑子四面八方都是,听不听他的有什么用?”
郑遂道:“这再闹下去,可就是兵变了。刘公公虽然并未带我们打胜仗,但好歹是下令出击的,朝廷不会扼杀他的英勇事迹。”
别看刘瑾无能,但刘瑾在死到临头时,所想的仍旧是出兵攻打鞑靼人,甚至要跟鞑靼人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