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马池一路的胜败,也无关乎三边各处的防务,自担胜败之责了。”
“是。”
李东阳也点头。
谁让朝廷派了一路人,专门去驻守花马池?
这路人,本身是张懋领兵的,而张懋肯定不想接受王琼的统调,那这路人在西北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大抵有一种自负盈亏的感觉。
刘健道:“那鞑靼人也是会选地方,只打花马池,似乎也是瞅准了大明内部的人心向背。”
李东阳问道:“那要不要进言……从各处调派兵马驰援花马池呢?”
“当然要。”刘健道,“我们进言陛下,陛下人在那个所谓的滨海城,消息再传去西北,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但我们本身并无资格来协调西北的防务之事,要么王德华亲自带兵去,要么就是等花马池战果出……不管怎样,兵部在这件事上,都是有责任的。”
李东阳想了想。
这是希望花马池遭遇兵败啊……
内心是有点龌龊,简直是拿大明将士的命不当命,但要是建立在要“剪除朝廷奸佞”的基础上,一切又好像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谁让张周把持了大明的军务?
大概只有当大明军政遭遇极大变故的时候,才能让皇帝失去对张周的完全信任,那时候传统文臣才有机会把张周给打压下去。
在这种前提之下,那希望大明军政出一些变故,好像就合情合理了。
刘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没做过什么,也没能力做。既如此,那就静观其变。宾之,你也无须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是。”
李东阳想说,这也就是自我安慰了。
本来还是有机会利用人脉,去活动一下关系,让西北军政做出一些变通,协助一下花马池的防务。
但既然你刘健这么说,那意味着我们就不能做任何事,就看张周自行去应对……
……
……
司礼监值房。
韦彬得知了西北的变故,急忙回到值房来找陈宽,一副焦急之色,进来后只看到杨鹏一人坐在那批阅奏疏,他急着问道:“陈公公何在?大事必须要找他。”
杨鹏道:“天塌下来也不该由咱这些人顶着,你急个甚?”
韦彬道:“这还不着急?鞑子又杀来了!这次鞑子是铁了心要犯境寇边,从宣府到宁夏,这一路上都有战情传来,尤其是花马池,据说鞑靼人有数万精兵正在集结,这么大的事,能不着急吗?”
“呵呵。”
杨鹏一副气定神闲的神色,笑道,“韦公公,你就是大惊小怪,大明不是在花马池单独驻扎了一路人马?要是朝廷没什么准备,这次的确是大的危机,可鞑靼人不挑别的地方,只挑花马池进犯,看他们是想有来无回。”
韦彬有些生气。
论在司礼监中的资历,他韦彬远超杨鹏,但现在杨鹏就是首席秉笔太监,地位在他之上,等于是后来者居上,是让他不爽的。
而杨鹏在他面前充大头蒜,拿气势来压他,还拿出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就让他更为不爽。
韦彬恼火道:“陛下如今不在京,连兵部尚书也不在,要应对西北之事,朝议无法进行,调兵之事需要辗转才能推进,这还不急吗?且宁夏花马池之兵,如今连个主帅都没有,英国公调回京之后,本身屯驻在花马池的宁夏边军也被调走,粮草和辎重都大为不足。这还不值得担心?”
杨鹏继续在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韦彬咬着牙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杨公公,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好似能看透西北局势一般!你要知道,西北各处的防备,是没有花马池那么严密,可无论是何处,一旦有敌情出现,三边总制都要调兵应对,唯独花马池,并不在三边的防御范围之内,若是花马池出了变故,那就是一道豁口,大明西北将会陷入变乱之中。”
“唉!”
杨鹏站起身道,“陛下都不着急,韦公公可真是急到无以复加啊。你没见识过大明的新炮,也没见过燧石铳的威力,不怪你。眼下不怕鞑靼人来,反倒是怕他们不来,他们想来抢,那就让他们抢,结果一定是咱大明将士取胜。”
“放屁!”韦彬骂道,“若战事如此简单,那为何先前花马池会遭遇兵败,为何安远侯会被落罪甚至是死在回京的半路上?何至于现在英国公只剩下个都督府的职位,连京营都撒手了?”
杨鹏道:“敢问韦公公一句,花马池有你的人吗?”
“啊?”
韦彬瞬间好像石化。
他似乎好像明白了杨鹏的意思。
你这么着急,显得跟你休戚相关的模样,但其实,花马池出不出变故,那也不是你韦彬的职责范围,跟你关系也不大,你那么着急干嘛?
杨鹏无奈道:“无论那战事如何推进,再或是战胜了战败了,咱这些人都无须担责,大不了是把事报上去。你要找陈公公,他今天有事,人就没来。事肯定是要报去给陛下知晓的,至于陛下和那位蔡国公如何安排,是咱能左右的吗?”
韦彬道:“大明边政的兴衰荣辱,与你无关?”
“别把事说那么大。”杨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