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韦彬进退不得,连陈宽这里,他都称不上是完全的好人。
陈宽道:“此番西北各处的战事,皆都无功而返,虽也没折损什么,但大明的威风就此还是扫了不少,尤其是朝中人对边疆战事的期待甚深,这次也算是让人知道,原来蔡国公也并非是无所不能。”
韦彬苦笑道:“蔡国公并未亲自领兵进草原,鞑子也没敢与咱正面交锋,军威可没有什么折损,不是说……英国公那边还取胜了吗?”
陈宽一脸不屑道:“就他那点功绩,还好意思提?”
“呵呵。”韦彬继续苦笑。
“朝中那些人本以为,但凡蔡国公稍微有什么闪失,他们便有机可趁,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空谈。陛下要以蔡国公为吏部尚书……你可千万不要将此事外泄。”
“这……属实?”
“咱家还要诓你不成?乃陛下亲口所言。另外还有传言说,蔡国公会入阁,你也不会今日才知晓吧?”
这让韦彬不知该如何应答。
陈宽道:“朝中已有人想参劾蔡国公,就以此战的无功而返来参劾。陛下也或是预料到这一点,才会极力要将蔡国公推到吏部尚书的位子上,也是告知天下人,这位蔡国公是谁都不能动的。”
韦彬点头道:“说来有理,要真是取胜,陛下也没必要如此着急。”
陈宽抬头打量着韦彬道:“你可知,该如何做?”
“还请陈公公您赐教。”韦彬拿出谦卑的态度。
“最近总有人拿南京的军务说事,就算陛下不在朝上,涉及到南京军务的奏疏也能堆满一箱子,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会提起南京军务?不明摆着暗示,南京军务混乱,需要有个有能力的人去执掌?”
“您是说……蔡国公?”
“嗯。”陈宽点头道,“有人想这么做,你我可不能明着去支持,但暗地里相助一把,是轻而易举之事。需要你去出面,咱家不适合。”
“明白。”
韦彬知道,现在如果自己还想留在司礼监,留在权力枢纽之中,就必须要做出“牺牲”。
这样就算回头皇帝追究起来,也是由他韦彬来背黑锅,不过本来他韦彬就要退出朝堂了,这会似乎也能更加放开手脚。
“今夜,你就把南京军务有关的奏疏,详详细细研究一番,这几天陛下必会让朝廷总结此番北征之战的得失,届时拿南京军务出来说事……也不用跟陛下提什么,甚至只需要给兵部施加一些压力,让蔡国公自行……你可明白?”
不能来硬的。
直接去参劾张周,这件事会有,但目的不是为了把张周给参倒。
而是要给张周施压,让张周自己面子挂不住,主动提出要去南京,也只有张周主动提出的事情,皇帝才会同意。
韦彬惊讶道:“陈公公,您不是说了吗,陛下要在开春之后……亲征草原?”
陈宽道:“这种大事,只是陛下说说就能实现?自古想要亲政的君王那么多,有几个事成的?圣明如各朝的太祖、太宗,在遇到亲征之事上又都是慎而又慎,陛下眼下不过是意气想法,等回头冷静下来……或是一些条件所不允许,陛下会收回此想法的。”
韦彬心说,你还真了解皇帝。
皇帝这么大的兴致,是说收回就收回的?
“时间不等人。”陈宽道,“要是蔡国公迁吏部尚书的事定下来,想做也来不及。这几天,可就要忙活你了。”
……
……
张周跟朱祐樘一直谈到二更天。
这会的朱祐樘身体已经撑不住,早早回去休息,而张周则在李璋的引路之下,去到文华殿那边休息,说是来日还要让张周去跟太子会面,也不是让张周上课,朱祐樘的意思,是让张周跟朱厚照这对师生做一次例行的沟通。
大概就是当父亲的想让儿子知道,你先生总归是你先生,没有当爹的来管教你,你先生也会好好提点你。
“先生,咱家刚得知点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李璋没有举灯笼,却在前引路,笑眯眯的样子,好似是要给张周报喜一般。
张周道:“讲吧。”
李璋笑道:“蓟州那边似是来消息了,说是京山伯和安边侯已经有消息,他们已经发现鞑靼人的踪影,好像还是鞑靼一个万户的营寨,躲在一个山谷之中,听说已经派兵进去,这都是五六天之前的事。”
“哦。”张周点点头,“是说,战果还不知道?”
“的确还不知,不过料想,这一战可说是十拿九稳。要说京山伯和安边侯可谓是福将,他们走到哪,都能有奇遇,换了平常人定不会认为他们是定国安邦之才,只有在先生您这里……”
还没等李璋说完,就被张周伸手打断。
张周道:“李公公,不确定的消息,还是先等确定之后再说,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呢?”
“是,是。”
李璋本来就对张周言听计从,眼下知道崔元和朱凤那边可能又打了胜仗,他更不敢造次。
李璋道:“外面都在说,这次北方用兵,是砸锅卖铁白打一场,他们是不知您的威风。”
张周不想接话。
现在李璋摆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