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还在嘀咕着:“这个来了,本官要投其所好,那个来了也要投其所好,可他们所好的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有的为名有的为利,财色兼收的人也有,可就是这种本身依附于皇室的驸马,他好什么?”
幕宾也听出来,刘宇这其实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虽然在抱怨投其所好这条有点折辱人格,但没想抛弃,而是在想崔元喜欢什么。
这说明……自己这位主公,那可真是个会玩场面事的“大人物”。
幕宾道:“军门您也说了,不为名就为利,或者名利都给他。只要前线取得战功,那对您不也是有助益的?若是闹得不和,这一战他无法取胜,回去之后也不好跟陛下交差,其实就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
“想说什么,直说。”刘宇道。
“来了,就跟他把话挑明,都是想为大明建功的人,出兵之后他有什么能耐,让他去,也让他自己开条件。想要什么就跟您说。”幕宾道。
“他能好意思说吗?这不成了公然索贿?”刘宇似乎不太赞同这主意。
幕宾笑道:“这要是在战后提出来,那必然是不妥的,可要是在战前,他还要仰仗于您,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先前他顶撞保国公,那是他什么都没有,军中一无声望二无人脉,他无所顾忌,如今他已成为勋臣,以后还想在军中积累人脉,难道就敢上来跟您唱反调,闹得不欢而散?”
刘宇的愁容,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点头道:“有道理啊。他也要仰仗于本官,我怕他作甚?”
幕宾道:“另外还有安边侯那边,虽说安边侯名声在外,但据说就是个纨绔子弟,之前全仰仗于蔡国公的相助,才屡屡取得战功,这次他来只要把场面事做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偏差。”
刘宇满意点头道:“看来你已经有全盘布局了,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从账上先支个一千两银子,给你交际和打发之用,够了吧?”
幕宾笑道:“足够也。”
刘宇道:“把事办漂亮一些,什么粮草调运,将士饷银什么的,一文钱都不允许拖欠,至于朝廷归不归还什么的,也都先不计较,既然陛下现在看重蓟州镇,那我也不能让陛下失望啊。”
幕宾道:“那可能花费的就要多了。”
“吝啬这点作甚?让下面的将领,也都老实一些,最近都消停消停,城内的商铺要搞得红火一些,人丁兴旺,就算来的不是监察民情的官员,也把他们当成是朝廷的钦差,地方治理的情况如何,他们会转告给陛下,咱紧邻顺天府,可不能搞欺上瞒下那一套啊。”
“是,是!”
……
……
大同镇外,威宁海。
王守仁带兵再一次踏足威宁海,望着面前的威宁海子,他心中多有感慨。
“军帅,已派哨骑查过周边数十里,并未发现有鞑靼人活动的踪迹。”
副将已将消息带来。
王守仁微微点头,用马鞭指着面前的湖水道:“就在这周围埋灶,半夜时出兵,再往西走,一路就不停了。”
“是!”
将领马上去传令三军。
却在此时,随军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行千户事的王时,策马到他旁边来,笑着恭维道:“王军门,您看才刚从猫儿庄出来不过一天多时间,就到威宁海,您看要不要在这里巡视一番,顺带祭天后,再上报朝廷?”
王家的传统,就是遇到权贵要低头。
王时本在京师中干得好好的,甚至连锦衣卫的人都觉得他可能会晋升锦衣卫指挥使或者是北镇抚司镇抚使,但他却又被临时征调到大同来,他这次主要是来镀金的。
王守仁对王时还是比较客气的,叹息道:“行军之事在于低调,等再过两日,进草原深处之后,遇敌打上几场之后,我们的行踪再被他们知晓为好。若现在就大张旗鼓祭天,只怕鞑靼会有防备,无论是聚拢兵马与我们作战,还是避而不战,选择权交给他们,对我们并非善事。”
王时想让王守仁彰显一下大明的军威,让皇帝高兴高兴,一高兴了就会赏赐,甚至是加官进爵。
而王守仁的目的,是要谨慎出兵,以取得战果为主。
至于什么封狼居胥之类的,对他王守仁来说有点遥远,那都只是故事里的事情。
把鞑子打趴下,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这几日,在草原上不定能遇到何等状况,若是深陷鞑靼重围,或是归来不易。”王守仁道。
王时笑道:“以新建伯如此的英明神武,必定能逢敌即克,鞑靼人也必定不是对手。”
王守仁本是想对王时提醒一下此行的凶险,但看王时态度如此轻松,便觉得王时对未来危险预知不足,想到王时如今是皇帝和张周所信任的人物,王守仁自己也有些担心。
平时的王守仁看似是不通事务,甚至做出一些无情且傲慢的举动,但其实王守仁本身就是官宦人家出身,他怎会不知道官场逢迎那一套?
如今的王守仁也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而眼前的王时,本就是派到他军中来混军功的,王守仁也明白必须要完成皇帝的交托,不但要把王时完好给带回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