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带着他的三千兵马,离开了三屯营。
刘宇来的时候怎么迎接,走的时候就是如何欢送的,仍旧是把礼数做足了,他这边倒没觉得怎样,只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给张周饯行的人则全数懵逼。
说好了张周带兵来蓟州镇是打仗的,怎么呆了两天就走?
欢迎也就算了,大张旗鼓欢送真的有必要吗?
张周骑上马,带人往远处行走,连头都不回。
朱凤勒转马首往张周这边靠了靠,问道:“张兄不留下,我也不留吗?”
张周一脸无所谓的神色道:“你要想留下建功立业,我成全你,但你是蓟州本地的将帅?既不是总兵,也不是副总兵,你调遣兵马会有人听你的?”
“嗯。”朱凤想了想,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没有张周协助,自己没法取得什么战果,再加上京营跟蓟州本地兵马之间本来就有一些宿怨,朱凤也不想留下给自己添麻烦。
……
……
张周一行出城才不过一天,刚走出官道,距离最近的铁矿矿场还有一天的路程。
这边就有京师的快马来传信,说是西北各边镇已经按照皇帝的旨意,开始主动出击,名义上是巡兵,但其实各处的进兵都很有门道,尤其是大同地方的兵马出兵最为果决。
王守仁带兵在两天之内便先到猫儿庄,再抵达威宁海,展现了大明精锐机动部队的实力。
“这是一把好手。”张周道。
过来传信的,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郭昂,他是快马抵达永平府的,同时他也通报了,在他身后尚且有提督东厂太监李荣和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可以说这次厂卫的精锐是尽出。
郭昂道:“陛下在朝上,也对新建伯的能力做了肯定,还特别提到了蔡国公您的举荐之功。是您慧眼识珠,才让新建伯有了如此展现实力的机会。”
“是吗?”张周笑道,“我认可不少人,就比如说郭镇抚你,如果上了战场,应该也不会差吧?”
郭昂自然知道这话带着极大的不诚恳,都不是在故意捧他,有点逗趣的意思了。
郭昂急忙道:“若卑职真有机会上前线,也必定不会折辱了大明的军威,只是卑职并不专精于兵法韬略,对于调遣兵马之事也生疏得很,还是应该交给蔡国公和新建伯,还有安边侯这般能人。”
一旁的朱凤道:“郭镇抚使应该更适合缉捕要犯,把贼人给擒住,这是伱专长吧?”
郭昂也没想到朱凤会如此直接,他道:“卑职奉李公公之命,先行到此来,将地方上闹事的人给一并擒拿。卑职已先行派了一路人,往永平府城而去。”
“永平府城?”张周微微皱眉,“多少人?”
“二百人。”郭昂道,“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做个抄家、拿人的事,不在话下,以卑职想来,如今也不宜太过张扬,先做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事情,该是不难。”
张周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永平府的官绅,有要倒霉的了。”
郭昂道:“虽然卑职是奉李公公之命,但其实也是奉皇命,但凡跟蔡国公您作对的,便是跟陛下和朝廷作对,锦衣卫有责任将为非作歹之人一并擒拿。待李公公亲临,会带个数千人来,到时永平府任何人都不敢再闹事。”
听到这里,张周不由往朱凤那边瞅一眼。
朱凤算是倒吸一口凉气。
张周最初说要跟地方官绅撕破脸,朱凤还觉得事关重大应该和气为先,现在他算是看出来,张周背后是有皇帝鼎力支持的,东厂锦衣卫出动,还是以千人为单位活动,一次不把永平府搅個天翻地覆,似乎都对不起厂卫这一顿折腾。
……
……
刘宇送走张周,人是很郁闷的。
送的礼物张周没收,甚至银子都被原封不动退出来,当面去向张周示好,结果被张周近乎是劈头盖脸怼过去,让他有点下不来台,更可甚的是张周对于蓟州镇出兵巡边的事,只字不提,等于说张周来这里一趟,好像什么事都没做,让他连个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捞着。
人才刚送走,这天入夜之后他还在巡抚衙门内详细研究斥候所调查来的消息,寻思着怎样出兵才能让张周和皇帝满意,这头幕宾便来跟他通禀有关锦衣卫在永平府本地的活动。
“大人,听说锦衣卫已经派了几百人到永平府,先前到蓟镇本地来拜会您和那位蔡国公的人,可能人都还没回去,家里都要被抄了!”
幕宾名叫徐宏,是刘宇在山西当官时候所聘请回来的,这群人别的不行,经商上可是一把好手。
晋商在弘治年间可说是商界一股强大的力量。
刘宇道:“锦衣卫?这关锦衣卫何事?”
徐宏道:“听说跟地方上有人去矿场闹事有关,地方上报的是殴斗,但其实矿场那边的官兵已经很克制了。蔡国公先前于宴席上说的话,多半就是为此事而动怒,现在锦衣卫替他来抓人了。”
“嘿。”刘宇道,“早知道的话,本官将那群士绅给扣下,直接交给锦衣卫不是更好?”
徐宏也惊诧了。
他很想问刘宇,东主啊,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