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对我不敬呢,我是这件事的亲历之人,怎会不知情呢?
宁彤道:“民女当时便已认识蔡国公。”
“那你给我讲讲呗?”
朱秀荣难得在宫里看到陌生人,还是宁彤这样看上去有主见,显得很自立的女性,这种品质即便在张皇后和贤妃身上都没有。
这时代的女子,过分倚重于男人,而像宁彤这样属于自己出来挑大梁自立门户的人,身上本来就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刚毅,加上她所说的内容都是朱秀荣以往所接触不到的,以至于马上就吸引了朱秀荣的注意。
宁彤道:“民女还要先为三皇子诊病,公主殿下可否先等诊病之后,再讲呢?”
“嗯。”
朱秀荣看起来很顽皮,但她有一点好处,就是很讲道理。
没有小姑娘那种刁蛮任性,大概是因为这种品质过分传到了朱厚照身上,以至于她身上所体现的就只是对整个世界的好奇。
……
……
就在宁彤为朱厚煊复诊时。
朱祐樘也接到了张周的新一封上奏,提到了即将回京城的一些时间、计划等事。
“陛下。”李荣进来,因为他的进出无须通禀,进来后也只是算是跟皇帝打了个招呼,告诉自己来了,随后他自己便摆手把几个立得笔直头上都在冒汗的小太监给屏退。
朱祐樘没有抬头。
李荣道:“小公主进到西暖阁,许久未出。”
朱祐樘一脸不在意的神色道:“无妨,秀荣平时乖巧,她早就说想多看看弟弟,上次抱给她看的时候,她就体现出了姐姐对弟弟的喜爱。还有她品性纯良……贤妃也是如此,不会有事的。茂春,你看看,秉宽快回来了。”
有关张周的奏疏,朱祐樘轻易不会与人看,这次他难得给李荣看看。
李荣拿过去,一目十行一般扫完全篇,笑道:“蔡国公回朝之后,朝中必定是有新气象,以后陛下于朝中便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间。”
朱祐樘道:“是啊,朕希望他留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事,朕可以与他商讨,即便是跟臣工之间有争执,也由他出来替朕说话。但朕又知道,如此会让他立在臣工的对立面,他始终跟那些人还是有隔阂。”
说到这里,朱祐樘又略显黯然神伤。
李荣看出来。
皇帝这是一边想器重张周,一边却又怕这种器重,会让张周在朝野成为孤家寡人,让张周遭遇到太多无谓的攻讦。
“具体几时回京,秉宽还没定,朕的意思是,让他挑个好时间,朕亲自出城迎接他。”朱祐樘微笑道。
李荣急忙劝说道:“陛下,您龙体为重,今年入秋之后天格外冷,再过几日……只怕再降温的话……”
朱祐樘道:“今年的初雪一直都没下来,朕的想法,是秉宽回来那一日,初冬第一场瑞雪正好下来,朕与秉宽走在雪中,让臣工和百姓知道,朕跟秉宽之间是惺惺相惜的,如此连上天都能得到感召……”
朱祐樘一边在说,一边好似在憧憬着那“瑞雪迎秉宽”的唯美场景。
如此是在展现,当初是朕为了让你不受非议,忍痛让你离开京师往江南去,现在终于把你迎回来,连上天都为此感动。
李荣道:“这……不太好算吧?”
这就让人汗颜了。
“别人不行,秉宽不行吗?就希望初雪别下在这两天。不然坏了氛围!”朱祐樘道,“朕也希望百姓知晓,有秉宽的地方,来年一定可以风调雨顺,以此让他在民间积累声望,如此那些对于他的非议就会少很多,以后他在朝中就更容易立处。”
李荣感慨道:“陛下为蔡国公立于朝野,可真是圣恩浩荡。”
朱祐樘摇摇头道:“对别人可以这么说,但对秉宽还是算了吧,他对朕和大明的恩情才多,再说这场雪也不是朕说几时下就能下下来的,还要看他。”
李荣请示道:“那当日朝中百官也要去迎吗?”
“不必了。”朱祐樘道,“这是朕跟秉宽的私交,何必为难朝臣呢?若是举朝去迎,只怕又会被人闲言闲笔,再说了,朕也是为了迎太子去!”
不单是为了迎张周,毕竟跟张周回朝的还有朱厚照。
如果在朱厚照回朝时,有这么一场雪,也会体现出这个太子还是能得到上天认可的。
“好了,摆驾坤宁宫,朕去见见皇后,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过她……”
李荣听了这话,心想,亏陛下还记得你的妻子呢?
……
……
坤宁宫内。
朱祐樘、张皇后和朱秀荣坐下来吃饭,以往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饭的事常有,但自从朱厚照出走,贤妃又生下朱厚煊,朱祐樘对于坤宁宫就好像失去了兴致,最近别说是过来过夜,连露面都很少。
“父皇,儿臣想跟宁女官学医术,她的医术很厉害,他们都在说……等莪学会了,父皇和母后,还有皇兄、弟弟、母妃他们生病,儿臣就可以为他们诊病了。”
朱秀荣见到朱祐樘,便赶紧提出自己的理想。
学医。
身为公主的,本身也无须学什么四书五经,最多学习认字、写字,还有涉及到三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