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占据上风,杨一清和安边侯等人,也不惧危险,仍旧能主动出击,并与鞑靼人打得有来有回,既打出了我大明边军将士的威风,也彰显出我大明国威,还拖住了鞑靼主力,功不可没!”
皇帝一番慷慨陈词,让大殿内大臣鸦雀无声。
就听皇帝一个人在那掰扯。
很多人在想,还能这么为朱知节那小子找补的?明明就是打得很窝囊,损兵折将不说,粮草和人畜还损失不少,居然就被说成是“勇气可嘉”,甚至还说他打出国威?
“诸位卿家,尔等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朱祐樘最后做出总结。
其实就是在提醒在场大臣。
老规矩。
王守仁千里突袭草原有结果之前,你们少哔哔,咱还是以结果论,只有结果不尽如人意时,你们再出来跟朕争论。
刘健走出来……其实这会似乎也只有他有资格出来质疑一下了。
刘健道:“敢问陛下一句,此战中,莱国公充当如何的角色?这一切是否由他所安排?”
既是要划分战胜之后的功劳,也是要确定战事不顺所带来的过错划分。
朱祐樘道:“刘阁老,你有必要问那么清楚吗?”
皇帝还不正面回答。
其实无论是刘健,还是朱祐樘,在这件事上都是“心明眼亮”的。
张周人在南京,说这件事跟他无关也可,说是张周全盘策划的,也没人怀疑,谁让张周以前就是以“策划”而成就功名,其实到现在为止,近乎没有一场仗是张周这个“莱国公”亲自打出来的呢?
但却没人敢全盘否定张周的功劳。
刘健看似是在明是非定功过,但其实功劳什么的……张周已经是莱国公,功劳再大,难道还能封王不成?
但若是有过错的话,那张周就要受到惩罚了。
这就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说张周是总策划,功劳没多少,但输了过错却很大。
而皇帝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不急着给张周定“成分”,意思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张周策划的,等有结果或者是快有结果的时候,听朕跟你们好好掰扯。
有功是张周的。
有过错,那一定是别人的。
倪岳走出来道:“陛下,宁夏之战功过难以厘定,可如今新建伯从辽北出兵草原,粮草辎重调度必定困难,若是此战有亏,或是辽北之地建州、海西等女真趁势反扑,战略不得当,该有人为此担负责任。”
“那就让朕担过好了。”朱祐樘也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你们就是想让秉宽来背锅是吧?
对不起。
朕宁可自己来背黑锅,也不能把责任往秉宽身上推,谁让他在朕心中,就是忠君爱国臣子的典范,而你们都是一群蝇营狗苟为名利而不择手段的小人呢?
“无论宁夏之战,还是新建伯进击草原,都尚且没有结果,朕也不想听过程,相信不用一个月,各处就会有结果传来,诸位卿家,先静候佳音吧。”
朱祐樘倒是很有自信的。
不为别的。
就在于王守仁六千骑兵进草原,可说是准备充分,而且王守仁那边近乎全都是老兵,可说是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轻炮六百门,加上四千杆燧石铳,在朱祐樘想来那是指哪打哪的牛逼存在。
而且朱祐樘是不计成本的,王守仁毕竟不是张周,就算王守仁兵败了,只要战略意图达到,鞑靼人不敢再南下犯境,朱祐樘都觉得是值得的。
还有……就是王守仁传回来的战报来看,鞑靼人也完全没想到大明出兵的方向居然会是辽东辽北,那边本身有朵颜三卫的残兵守卫,鞑靼人根本就没做太多的防备……
这也给了王守仁长驱直入的便利。
而且……王守仁的确是有这种能力。
从奇袭威宁海,再到这次直接大漠孤烟直,王守仁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
……
……
出宫途中,众大臣面色凝重。
本来以为张周南下,九边军政要重回传统文官手中,谁知……
原来张周还有隔空驾驭这一招,人在南京,却左右了大明边地的战事,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皇帝能在把张周派去南京的情况下,仍旧发动这么一场听起来很疯狂的战事。
“莱国公到底做过什么?”
倪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话其实是在质问马文升和周经的。
跟以往也不同了,以前屠滽等人称呼张周,那都是“张秉宽”挂在嘴上的。
倪岳虽已是吏部尚书,也瞧不上张周,但他这样崛起的“新贵”已没法直接跟张周叫板,而是更多要仰仗于刘健等老臣。
谢迁道:“我们想不到,鞑靼人也想不到,放巴图蒙克思忖一百种可能,也绝对不会想到,张秉宽人在南京,王伯安居然也能从辽北杀进草原,还近乎是倾巢而出……看似是兵行险招,但其实是胜券在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