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之言不可信啊!”
朱祐樘道:“就算你们认为秉宽之前所说的话是方士之言,但问你们,哪次他说错了?又有哪次是他误国了?”
屠滽道:“奸臣当道,动摇国本。”
朱祐樘问道:“那秉宽是奸臣,李广也是奸臣,之前跟李广往来,给李广送礼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奸臣中的奸臣?事情才过去不到两年,你们不会以为朕年老忘事吧?”
跪在那的屠滽本还想拿出死谏的姿态,听到这话他身体一震。
这会他才意识到。
李广的事情,皇帝只是没追究,并不代表皇帝不知道,而当时贿赂李广的人中就有屠滽,当时屠滽还被参劾,是被皇帝给硬生生保下来的。
皇帝此话一出,屠滽跪在那显得很尴尬。
起来也不是,继续说……就怕皇帝直接把当年的账本甩在他脸上……令他进退维谷。
朱祐樘道:“朕要你们回答,是否将秉宽革职之后,以后再发生什么灾祸,无须人示警,还有再有什么灾祸还非要怪责到他头上?”
皇帝此时近乎已是在盛怒之下问出的此问题。
在场大臣其实可以理解。
现在皇帝是被他们逼着,必须要“惩罚”张周,而惩罚方式就是以天降雹灾,将张周革职还乡,这显然不是皇帝的意愿。
皇帝既然被迫做出如此的妥协,为的是平天下悠悠之口,那大臣也必然是要说点什么……
左都御史闵珪走出来道:“陛下,若再有天灾,也必定是上天警示,也必因张周而起。”
“啊?”
这话出口,在场文臣武勋也听懵了。
好家伙。
在你闵珪心中,无论张周在不在朝,反正以后有什么天灾人祸,一律往他头上赖就行了是吧?
这简直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党争而党争,简直叫不讲理。
皇帝都已经答应把张周革职还乡了,还是有人要把张周“置于死地”啊。
朱祐樘闻言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有些凄凉,道:“诸位卿家,朕也觉得有趣,是否秉宽人离开京师,明天这奉天殿的大殿踏了,责任在他身上?后天太庙起火了,也怪秉宽?大后天江南水灾,也是他的罪责?哈哈……你们是不是说,甚至朕杀了他,把他埋在土里,以后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朕也要将他挫骨扬灰?可真到那时候,还有天灾……连灰都找不到了,朕再怎么怪他?”
这话就深具愤怒之意,而且是那种君臣不容的羞恼。
如果不是朱祐樘好脾气的话,或许当场就要直接爆发了。
闵珪也是铁了心,跪下来道:“陛下,方士不可用!还请陛下明鉴!”
“回答朕的问题!”朱祐樘怒而起身道,“除非朕怎样处置张秉宽,以后再有什么灾祸,你们才不会把此事怪罪到他头上?”
闵圭咬牙道:“杀之!”
“啊!”
这次彻底是朝野哗然。
这其实让朝中大臣意识到,很多人觉得,跟张周是一山不容二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攻击张周,也是非把张周逼死不可。
朱祐樘立在那,一脸冷峻之色道:“那以何理由?”
“天意!”闵珪高声道。
“好。”朱祐樘突然看着一旁的萧敬道,“昨日雹灾,有死伤的报告吗?”
萧敬道:“回陛下,因为提前预警及时,并未有人死伤的汇报。庄稼损失倒不少……”
此时的萧敬,也没想到闵珪居然这么绝,但他隐约之间还是想帮闵珪说句话的,意思是昨天的灾情损失还是很大的,也是天灾。
朱祐樘道:“昨天的天灾没有任何人死伤,你们却让朕以此来杀了示警的秉宽?”
“陛下!”户部尚书周经急忙走出来道,“示警的乃是吴昊。”
“是吗?”
朱祐樘厉声道,“传吴昊上殿!”
在场众大臣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用不多时,吴昊就被锦衣卫给拎上来了,吴昊见到皇帝直接跪地道:“臣吴昊参见陛下。”
朱祐樘道:“朕问你,昨日的雹灾,是你推算的吗?”
“不……不是……是莱国公……”吴昊这会有点生无可恋。
我这都招谁惹谁了?
在场大臣这下都呆若木鸡了,当然少数人也是提前从傅瀚和屠滽那得知消息。
朱祐樘问道:“那朕问你,他为何不自己上报,而将此事告知于你?”
吴昊道:“那日莱国公来访,说是朝中诸多人参劾他,他也无心争论辩解,便想回南京安稳过几天清静日子,还说准备找寻灵丹妙药,以求能延年益寿……正好趁此机会……臣当时也不愿,但他说……是陛下吩咐他如此所言。”
“陛下?”刘健也走出来。
这会刘健是不得不出面了。
朱祐樘冷冷道:“是秉宽跟朕说,不想因为那些糟心事,引来朝堂的纷争,朕才恩准他回南京,也是朕鬼迷心窍,觉得他回去或能找寻一下灵丹妙药,连痘疮他都能治,朕也是有长生妄念之人。谁曾想……你们非但不领情,还以他所示警之灾,要将他置于死地!你们是想当乱臣贼子吗?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