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朱凤大嘴巴说出来,为人所知?这可坏了。
他马上镇定心神:“绝无此事!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在下再怎么无礼,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周笑道:“别急,我没有怪责的意思,我其实想说,如果你真有此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啊?”
陈锐更是大吃一惊。
什么套路?
帮我?帮我嫁女儿给朱知节?明明我把女儿送给你,你收着就行,你这是什么路数?
不对啊。
难道你张秉宽不知道朱知节是什么人?把我女儿送给他……那不跟送给个女人差不多吗?你这是何居心?
张周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安边侯几时回来?”
旁边站着的孙上器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当张周看向陈锐时,陈锐也苦笑道:“在下并未与他同行。”
言外之意,我也不知道。
张周道:“那平江伯别担心了,回头我跟他说说,至于你的舞姬,我在征询过陛下的意思之后,再决定收不收。你的宅子……”
“张先生,您也别客气了,一并收下就是。”
陈锐本来还觉得把女儿送给张周,太亏了,酒醒了就后悔了,但现在他却觉得,张周不收那才叫可惜。
有点“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意思。
就这一个还能嫁的女儿,就算是曾经嫁过人的,现在要送出去,那也一定是送给对陈家最有利的人。
张周笑着摇摇头:“平江伯还有行军方面的事要问?这点,陛下可没跟我说过。”
“的确是有的。”陈锐怕张周觉得他是贸然求见,会引来别人的非议,赶紧拿出一份公文道,“这不在这里……兵部调文中,除了让在下带六门神威远炮前往延绥,还嘱咐到京师后再带一批炮弹,顺带跟工部武库清吏司郎中……也就是张先生您,征询有关用炮之事。”
张周拿过公文看过。
大概的意思还真是这样。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让陈锐和张延龄去延绥用炮,结果这俩货还不知道火炮的功能和效用,这炮还怎么起到威慑作用?
张周道:“哦,那行。我这就找纸笔给你写一番,你在宁远城头上应该都看过……具体开炮事宜由专业的炮手来决定,你作为总兵官只需要审时度势知道几时用炮便可!”
“是,是,多仰仗张先生。”
……
……
陈锐见过张周,从本该属于李广的院子出来,脸上的肌肉终于可以松弛一下,不用再假笑了。
陈锐身边的家仆道:“老爷,何必要给这位新贵赔笑脸呢?”
连自家仆人都觉得陈锐有点太卑微了。
毕竟以前陈锐可是在他们面前说过,张周跟王越是穿一条裤子的,还说此生不会结交云云。
现在陈锐却好像压根就没记得有这番话。
陈锐骂道:“不开眼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何局势!本伯如今在军中重振声威,不是靠他?难道不报的?还有……以后开了研武堂,军中上下都成了他的门生,难道让我陈家跟整个大明朝的勋臣作对,让我们陈家在大明朝独一份?”
陈锐也是知道审时度势的。
他之前的确是瞧不上张周,觉得张周不过是个靠装神弄鬼的事情,蒙蔽皇帝的。
但现在……他自己也得到恩惠之后,才意识到,那可真是大本事,而且朝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张周媲美。
阁老尚书又怎样,他们能取代张周之万一吗?
这时候就算他知道不受张周待见,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巴结,这时候陈锐也只能把自己的脸皮当地皮踩了。
……
……
朱凤回京之后,本来是要直接去见张周的。
结果成国公府的人提前来接了他,而且说明是成国太夫人朱胡氏让他先回去叙话,也明确说不会耽误了他去述职和见张周等事,如此朱凤才先跑回家。
“大哥,祖母要跟我说什么?在外将领回京之后,照理应该先去都督府的。”
朱凤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
所以他觉得先回家,有点不太好。
朱麟将头别向一边:“祖母要跟你说话,你还推三阻四?都督府?你爹就是都督府左都督,他都不在京,陛下和兵部都不过问,难道还有人计较你的礼数问题?快去!”
“哦。”
朱麟其实也是在告诉朱凤,你跟别人不一样。
朱凤这才去见了朱胡氏。
朱胡氏见到二孙子回来,激动万分,老远便招手道:“孙儿,快让祖母看看,最近吃了很多苦吧?看着都清瘦了很多……”
朱凤以前见了朱胡氏还挺高兴的。
但那时他还只是温室中的花朵。
是真的花朵。
可现在他却觉得……祖母的热情有点矫揉造作,而且自己不太想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慈祥但其实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太太。
政治,要琢磨人心,让他很焦虑。
“祖母,孙儿给您问安了。”朱凤倒是显得很孝顺。
“没事没事,快过来,跟祖母说说你在偏关和宁远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