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毒瘤一样,一传十十传百。
这年头掌握话语权的人就是文人,而最喜欢议政的往往也不是进士或是翰林,而是这群“满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的举人。
“张先生。”
张周先见到孙上器,由孙上器带着他穿过街巷,街巷口的马车前,戴义和萧敬都立在那,朝着他笑。
张周也是吃了一惊,好奇道:“这是何等情况?”
平时萧敬一个人来就算了,这次司礼监印公、厂公一起来,这要是被周围的考生知道他张周有这待遇,那涉及鬻题的第一人非他张周莫属了。
戴义笑道:“恭喜啊,西北大捷了。”
“同喜同喜。”张周也没太当回事,王越取得大捷,关我什么事?
恭喜我,还不如恭喜皇帝和王越呢。
戴义见张周如此淡定,还以为张周早就推算出来,惊叹道:“张先生能做到宠辱不惊,实在令人佩服,这不陛下还说,要为您赐爵……”
张周仍旧淡然摇头:“我只是个文人,连臣子都还不算,西北战场没去过,怎有资格得爵?”
“那威武天火药……”萧敬提醒一句。
张周道:“自古以来,有因为提供一样火器,而得爵位的?制造火药嘛,顶多算是个工匠!”
张周心里有数。
不管皇帝对他多欣赏,文官是不会让皇帝乱来的。
除非某件事有先例,否则文官也不会开这道口子。
或者就算他张周得了爵位,能比现在更风光?爵位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的信任和依赖,倘若得爵,那他在世人眼中可不是能人,而就只是个近佞。
凭什么当官我不能当到头呢?
要得爵,我自己上战场去争,毋劳皇帝格外开恩。
“您……”戴义被张周整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周道:“是陛下叫我去吗?你看我这一身脏兮兮的,上次出闱就没来得及整理,这次总要让我回去沐浴更衣吧?”
“这个……”
戴义想了下,好像也对。
张周后两场是连考的,贡院里已经邋里邋遢五六天,要面圣也总要先捯饬一下。
“那您请。”戴义道,“马车送您回去,咱家先去宫门口迎候。您可要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