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惋惜的叹息响起:“别哭了。”
说话的人是流芳馆内一名秋娘,名唤流莺。她自软垫上起身走向床榻,自袖口掏出一条干净的绣花帕子,递给元蓉。
元蓉忍着身上的痛,半撑起身接过,却不防锦被滑落于柔滑的双肩下,暴露出一大片欢爱过后才有的痕迹。
自脖颈到胸前,越来越多的斑驳红印。元蓉顿觉既尴尬又羞愤,连忙拉上锦被,遮住身上刺眼的痕迹。
流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心头惋惜。因为这姑娘怕是个良家女子,却遭此大劫,日后怕是不能好了。
且她身上那么多红印,想来祁王动作也粗,不会疼人,他走时连锦被都只是给这姑娘草草一盖,玉足都露在外。
此时流莺坐在了床榻边,她拿起身侧衣杆上一套衣物,递给元蓉,柔声安慰:“姑娘切勿轻生,多保重自个儿才是。”
“多谢。”元蓉勉强收住泪意,藕臂自锦被中伸出,接过了衣裳。
流莺料想元蓉不希望自己盯着她看,便适时背过身去。
房内顿时一阵死寂,除了衣料的摩挲声,显得分外突兀。
元蓉穿好衣裳,低头一看,发现难掩脖颈处细密的红痕。她眉心微蹙,起身跟流莺道了别,捂着脖颈走出流芳馆,恰好她的丫环司琴就在附近。
“姑娘!”司琴终于见到自家姑娘,面上一喜,连忙朝元蓉走去。
可司琴走近元蓉之时,突然发觉她神情不对劲,姑娘怎会从流芳馆内走出?还换了件衣裳?
元蓉心想司琴怕是看出了什么,她上前抓住司琴的手,却不想身子一软,唯有倚靠着司琴:“回府再说。”
司琴心内惊诧不已,不解姑娘为何如此虚弱,然而她犹记得一事,提醒道:“凌公子也在找姑娘呢。”
元蓉顿时闭了闭眼,轻声道:“回府。”
原本她是要与轩表哥一同出游的。
而后元蓉头也未回,与司琴快步离开了流芳馆,仿佛那儿如同一个吃人的炼狱。
片刻后,司琴哭红了眼,在刺史府给浴桶里的元蓉擦洗身子。
这儿是元蓉的闺房,平日里她不太喜旁人伺候,故经常只有司琴一人服侍。
此时元蓉听着司琴的哭声,知道这丫头是心疼自己,她轻声劝道:“哭什么,莫要告诉旁人。”
司琴抬起手背擦泪,眼圈红肿:“奴婢晓得,可姑娘不能白受这委屈。原本姑娘都要跟凌公子办婚事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完司琴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却不敢再说下去。她都越说越难过,想来姑娘定是比她还难过万分。
元蓉闻言眼眶也忍不住红了一圈,她与凌轩的婚事,怕是成不了了。
“我会告诉父亲。”
元蓉闭上双眼,却忍不住清泪又一次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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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凌氏发觉元蓉之父还未回房,便端了一碗养生山药鸡汤过去。待凌氏推门走入,却发觉房内书卷全散落在地,元青平抓着头,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夫君,发生何事?”凌氏皱起了眉,将鸡汤放在书案上,“祁王给你气受了?”
在锦州境内,唯一比元青平权力大的人,便是祁王。也只有他,才会使元青平如此生气。这一点连凌氏都知晓。
元青平抬起头,将元蓉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方才我去了绣楼,蓉儿她跟我说……”
凌氏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她一时愣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夫君莫不是在开玩笑?”
“事关蓉儿的声誉,我怎会胡说?!”元青平此刻只觉心火难消。他最疼爱的女儿,却失去了最为宝贵之物,让他不过瞬息之间便几乎被击垮。
之前元蓉向元青平描述了祁王的外貌,绝不会有乌龙的可能,祁王当真好狠毒的手段!
同样被击垮的还有凌氏,她顿时捂面大哭:“他怎能这般对待蓉儿!”
元青平起身将凌氏抱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我已向京城送出奏折,再递书信给其他大臣,联名上书,必使祁王脱一层皮。”
“咱们的蓉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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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蓉的表哥,凌家大少爷凌轩,他今日一大清早的,却总有些惴惴不安。
昨日凌轩邀元蓉出门游玩,结果她竟整整失踪了一天。后来有消息后,凌轩派小厮去询问元蓉如何,得到的皆是一切都好的答复。
可蓉儿明明失踪许久,连司琴都没带在身边,怎么说她都该有些害怕?
至少,蓉儿该跟他解释一句才对。如此隐瞒,让凌轩内心无法停止不安的猜测。
凌轩走在街头兀自思考,却差点撞上路人。他抬起头说声抱歉之后,突然发现元府一辆马车经过眼前,莫非是蓉儿在里面?
正巧凌轩的马就在附近,他即刻翻身上马,跟在了那辆马车尾后。
元府马车一直来到了富丽堂皇的祁王府。彩色琉璃梁栋斗拱,黑漆油饰门窗,足足五间的大门之上,挂着两个金漆兽面锡环,前面两边则造了两座精雕细刻的石狮。
元青平沉着张脸下车,直接欲闯入王府中,却被门前的护院以长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