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小丫头看着就犟脾气,八成将来不会孝顺,老了指望她端屎端尿八成不行,得再生一个女儿好好教育,她妈妈就又生了一个小妹妹用来防老。
叶秋彤觉得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悲哀,她可怜自己也可怜妹妹,却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工作之后,她拼命攒钱买自己的房子,可惜被父母追着吸血,她到死连首付没攒够。
叶秋彤特别怀念童年时奶奶的那间小院子,外面种着各种瓜果蔬菜,那些平静安然的日子,才是人的生活。
没想到这个愿望死了一回居然实现了,她现在果然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虽然不大,却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耳边响起大黑的叫声,汪、汪汪,汪汪……听起来急促而且活泼。
叶秋彤欣慰地想,而且现在她还有了一条可爱的狗狗陪伴,真好啊。
这样想着,叶秋彤就抬眼顺着声音去找她的狗崽儿,看清楚那小东西在哪里之后,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如果那狗不掉进粪坑里就更好了。
狄大黑在菜地里扑蝴蝶,他身上的伤好透了,活蹦乱跳毫无压力,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狗有四条腿,所以跑起来特别快,蹦起来也特别高。
发现这一点后,狄大黑就在菜地里快乐地蹦来蹦去,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跟在身上念叨“皇上,请注意言行。”“皇上,此举不妥。”“皇上,这样做有损威仪。”
他从辣椒丛里窜进茄子棵里,又在黄瓜架底下溜达一圈,最后发现了一只特别漂亮的粉色小蝴蝶。
狄大黑猛蹬后腿,一个漂亮的腾空转
身,矫健地扑了过去,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一池子绿色的水里,那水的味道很**,他顿时被呛到了。
“救、救命,救命啊。”
“那个谁,那个谁,快来救朕,朕晓得狗天生会狗刨,但朕不是狗啊啊啊啊……”
他在北方长大,并不会游泳。
狄大黑慌乱不已,玩命地在粪坑里扑腾着,知道的是狗,不知道还以为是只老母鸡。
叶秋彤又好气又好笑,用浇菜的粪舀子把它从里面捞了出来,拎回院子里拿井水冲了好几遍,才总算干净了。
“真是一只傻狗,你说你好端端地往粪坑里跳什么?”
被井水冲刷的瑟瑟发抖的狄大黑瞬间定住了,他迷茫地盯着叶秋彤,她刚刚说那个水塘是什么?
粪坑!
天呐!
狄大黑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地抱头,哀鸣不已。
听说聪明的狗狗,智力跟人类八岁小孩差不多,他们可以听懂主人的话,感知主人的情绪,所以狗狗是人类最好的伙伴之一。
叶秋彤觉得自己好像能懂这只狗在想什么,她哭笑不得地把大黑用干布包起来,拢在怀里焐着。
狄大黑觉得,□□爽的棉布包着躺在这女子的怀里,还怪舒服的,但是一想到刚刚居然掉进了粪坑里,他整个人呃……整个狗又不好了,遂委屈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
叶秋彤拿下巴蹭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安慰:“别难过了,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偏在粪坑旁边蹦跶,你不进去谁进去。姐姐已经给你洗白白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她正专心哄着怀里的狗狗,门外突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叶秋彤被吓了一跳,那敲门声响个不停,狄大黑猛然从叶秋彤怀里挣脱出来,跳到门后站着,瞪大眼睛看看门的方向,又转头看叶秋彤,似乎在问她开不开门?
叶秋彤没吭声,只眯了眼睛看向院门,会是谁呢?
那人敲不开门,开口了:“请问就九奶奶在家吗?”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是叶长驴,听声音还挺客气。
叶秋彤站起来看看天,日头正高,这时节收麦子还要几天,农忙未到,村子里家家有人,青天白日的,怕他怎的。
她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年纪大约十七八岁,唇红齿白,模样相当俊俏。
叶秋彤怔了一怔,她还没想起这人是谁,大黑已经狂叫着开始往人身上扑。
那小书生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九奶奶,孙儿今日书院放假,有事冒昧拜访,还望您莫要怪罪。”
狄大黑这一闹,叶秋彤想起这人是谁了,族长叶满连的儿子叶堂彦,在通达书院读书的那位。
叶秋彤这人心眼小,记仇,想起那天收房的事情,她从地上把狗捞起来抱在怀里,假意呵斥道:“乖儿子别叫,来的这是我孙子,自家人不咬自家人。”
叶堂彦和狄大黑均是一愣,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狗是她儿子,他是她孙子。
所以他们爷俩这算是什么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