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的话, 对面还有不少其它建筑。
虽说都没有独占了一座山头的英式城堡夸张,但也都造型各异、奢华耀目。
它们相互之间依稀是刻意保持了距离,看似毫无联系、各自彰显着主人的独特个性;但与此同时, 又不着痕迹、仿若众星捧月般拱卫着城堡。
所以说、那里是什么超级富豪聚集地么……
遥望着那座存在感爆棚的城堡, 沢田纲吉嘴角微抽。
该怎么说呢……因为带给人的感觉过于震撼, 反而叫人难以生出嫉妒比较之心了。
青学网球部的大家似乎也被城堡吸引了全部注意。
“说到英式城堡……很难不想到某个家伙呢。”
“是这样、是这样!”
“根据数据,能建造出这种规模的私人建筑的财阀, 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
“…还差得远呢, 猴子山大王。”
诶,他们居然认识什么有可能和城堡扯得上边的人么?好厉害、真不愧是网球部!
在不知不觉间,褐发少年已经有些适应网球部众人的风格了。
他自己倒还是很难想象:会住在这种建筑里的得是什么样的人,国王大人么?
“那边就是雉山。”这时, 身旁的优学姐轻声道。
“值…窒山?”沢田纲吉生涩地模仿着她的发音,其实没太听懂。
优看了他一眼, 没有直接戳穿。
“是绿雉的雉,”她说,“一种日本才有的鸟类,羽毛艳丽。虽然不善飞翔,但脚力强健。”
听到“脚力强健”这样的描述, 褐发少年还是一脸迷茫。于是她又进一步解释道:“跑得快。”
沢田纲吉顺着她的描述努力想象, 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一只五颜六色的短腿鸵鸟。
“是日本的国鸟喔。”看穿了他不敬的联想, 优凉凉地补充道。
“嗯……反正就是有钱人待的地方吧。”少年挠了挠头。反正他这辈子都与那种地方无缘, 所以也没什么兴趣了解。
对于他的话, 优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事实上, 她只扫了那座巍峨的城堡一眼, 便又沉默着望向另一个方向了。
“那里是鹤山。”她突然道, 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知道少年也正顺着她的目光往同个地方看一样。
她口中的“鹤山”既没有仙鹤、也没有雉山上那堆奇奇怪怪的显眼建筑, 只有一片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树海。
当风吹过的时候,摇晃的树影便化为一层层绿色的波浪;在夏天看到这样舒适的景象,人的心情也会泛起某种天然的凉爽。
虽然只能看见学姐的小半张脸,沢田纲吉却莫名感到,她真实的心绪并不如表面般平静。此刻她投向鹤山的目光,一定包含着极为复杂的情感。
“……嗯、应该是那边。”学姐冷漠地收回视线,补充道。
沢田纲吉:“……”所以你其实不确定鹤山的具体方位啊喂!?
“我也只是小时候跟着爸爸来过一次而已。”优表情无辜,“这里到处都是树,怎么可能记得住嘛。”
……那些什么“鹤”啊“雉”啊的复杂名字倒是记得很清楚!
沢田纲吉拼命忍住了吐槽欲。
这时候,优似乎来了什么教学的兴致,竖起手指问道:“这么说起来,沢田小时候有听说过‘鹤与雉’的故事么?”
每当她摆出这副架势,沢田纲吉都有种被当作小学生戏耍的错觉。随着成为国中生时间的增长,这种憋屈感也在与日俱增。与之相对的,某颗“希望她把自己作为同龄男生对待”的种子也被悄然种下,静待着来日破土而出的时刻。
“听起来有点像寓言故事,”彼时尚且对自己心意一知半解的少年老实答道,“龟兔赛跑之类的?”
他也只是不动脑子地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意外得到了学姐的肯定。
“沢田很敏锐。”优说,“整体来看,或许确实是龟兔赛跑的故事。”
接着,她慢慢开始了讲述,说的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三段式故事:
白鹤出身高贵、生性高雅,所以轻视不会飞翔的绿雉,将其艳丽的羽毛贬斥为低俗。
然而,或许是云端之上鹤的嘲笑过于渺远,绿雉对此置若罔闻,只是闷头在地上继续着奔走。
就这样,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绿雉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而傲慢的白鹤自食其果,最后不得不与最看轻的雉鸟分享王座。
“就算是寓言——鸟居然还有王座的说法,这也太奇怪了。”沢田纲吉耿直地说。
“你就只有这一个感想么?”优斜睨他一眼,语调却是格外轻松的。
沢田纲吉稍微想了想,觉得或许该说些“这个故事教导我们不要骄傲自大”之类的话,但是这样就更像小学生了。